象雄王朝：雪域高原的文明奇葩

至少兴起于4000年以前、发源于西藏阿里地区的象雄王朝，曾经以其深邃的文化思想影响了亚洲的广大地区。虽然在1000多年前，这个强盛的王朝被吐蕃灭亡，但象雄文化已成为融入雪域高原文化与信仰的“DNA”，更是孕育佛教核心思想的“温床”。也有人说，正是古象雄国为今天中国的地理版图、文化信仰和世界佛教起源奠定了基础。

透过阿里地区札达县达巴乡曲龙村的象雄古堡（一些学者认为的象雄都城琼隆银城）的洞窟往外看，位于险峻悬崖上的古堡显得蔚为壮观。由于年代久远，关于琼隆银城的具体位置引发了后人的争议。西藏社科院宗教研究所所长、来自象雄故地阿里地区的学者次仁加布和《从象雄走来》一书的作者金书波等专家，都认为琼隆银城在阿里地区札达县曲龙村。而其他一些学者则认为琼隆银城是在阿里地区噶尔县门士乡卡尔东城址。摄影／王宁

尽管时常被云遮掩，但一旦有阳光照耀，终年积雪的峰顶就立刻闪耀出奇异的光芒，夺人魂魄。这就是冈仁波齐峰——冈底斯山脉的主峰，也是至今没有被人类征服的神山。

10年来，在冈仁波齐峰的吸引下，我多次随着一路颠簸的汽车，来到阿里高原，朝拜心目中的“宇宙中心”。今天，佛教（包括雍仲本教）、耆那教、印度教等都不约而同地将冈仁波齐视为神山。

不过，我并非虔诚的朝圣香客，来到冈仁波齐峰周边地区，主要是为了寻找一个在历史中消失的古老王朝——象雄。因为这里不仅是象雄文明的发祥地，西藏今天本土宗教——雍仲本教的故乡，也是藏传佛教后弘期的源头。

李永宪
四川大学中国藏学研究所教授
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系主任
在吐蕃建政之前，地处西部的象雄曾是高原文明最有实力的代表。
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考古学者便在象雄故地——藏西北高原面积逾40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开展了一系列田野工作，在海拔4000—5200米的极西高地，调查发现了数百处考古遗存。这些遗存所反映的文化特征，体现了西藏极西之地史前社会的高度“复杂化”。
1999—2004年考古调查发现的“卡尔东”、“泽蚌”等面积在数万平方米以上的聚落遗址，被认为是藏文《象雄年续》所载“象雄五大城堡”中的琼隆银城故地。这些大型遗址有规模宏大的墓葬区、居住区、宗教祭祀区、防卫设施区等功能区别，显示出一个社会组织稳定、权力集中、经济生产有自我调节能力的部落集团的诸多表征。其中巨大的堆筑石丘墓（石丘边长达60米，高6米）具有“王”的高等级象征意义，而立有石柱的祭坛、出土于长方形祭台的神祇铜像、出土于墓中的黄金面具等，则表明高等级的神权与王权在这一地区的长期存在。
这些考古遗存在空间分布上，无疑表现出它们当时在宗教政治、技术经济、权力维系、文化交往等各个方面的“区域中心功能”，代表着中国极西之地一个强大的古文明实体。根据考古年代学分析，这些遗存的时代几乎全部落在距今3000—1500年之间，所以考古学者指出这是西藏史前的“早期金属时代”，它不但与文献所记述的“象雄”在时空分布上多有重合，更展现了“象雄文明”的开放与交融特点。绘图／付大伟

对于各种文化开放的象雄兴起于至少4000年以前，它博采众长，曾经以其广博、深邃的文化思想，影响了亚洲的广大地区。后来到了公元10世纪中叶，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王朝被吐蕃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