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杨参军、周小松、黄庆 时代领跑者之一 2014 年
(中)孙景刚、邬大勇、任志忠 时代领跑者之二 2015 年
(下)何红舟、封治国、尹骅 时代领跑者之三 2014 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有了“抗日神剧”的说法。
“神剧”里的英雄,虽然还保留英雄语意中“惊世骇俗”的成分,却因过于神奇的演绎,而让英雄留在尘世的唯一“祖屋”被强拆。与现实生活中强拆的残忍不同,对于英雄“祖屋”的强拆,是以大众娱乐的名义开始的。很多人隐约知道美国尼尔·波兹曼的著作《娱乐至死》,但是,这本书却很少被人认真读过。
在书中,尼尔·波兹曼指出:娱乐至死是指现实社会的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人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其结果是人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如果不想成为娱乐至死的物种,我们又该以什么样的手法来塑造英雄呢?
“塑造”,是一种艺术手法。对于英雄的塑造本身,因人不同,也一定会有艺术手法的高低之别。但是,无论何种手法,我们必须守住一个底线:笔墨不能失控。应该知道,塑造不是杜撰。
那么,艺术创作中,塑造和杜撰具体体现在哪里?很简单。“神剧”中,手撕鬼子类的镜头就是杜撰;而画家杨力舟、王迎春夫妇的《太行铁壁》就是塑造。谁都知道,“铁壁”只是一种比喻,但这种艺术手法却以惊世骇俗的气质,较好地体现了英雄应有的气概。这种气壮山河的气概远接司马迁笔下的英雄以及“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等人。这样的英雄虽然具备惊世骇俗的品质,却依旧是人间而非神界的英雄。即使是神话中的英雄,比如古希腊、古罗马神话中的英雄,也依旧被作者控制着笔墨,那些天国的英雄也因此被拉回人间。
英雄之有血肉,如同这世间有善也有恶。“道德向善知耻,本无可厚非,但就存在本身及常识而论,恶、丑、黑暗、坏、污垢、龌龊既有存在的价值,亦有无法彻底被消灭的本质特征,所谓‘解放’只是一个神话,你可以号召一个人向善知耻,但你无法将人改造成绝对向善知耻、绝对无瑕之人。”(谢有顺语)关注英雄的对立面,也是对英雄本身的关爱。如同国画手法的“计白当黑”一样,对于英雄对立面的塑造,不仅关系到对于英雄人物本身的塑造,而且是更高艺术难度的考量。忽视了这一点,我们对于英雄的塑造,同样也会有偏差。
古人云:诗言志。如果诗不言志,而是指鹿为马、阿谀奉承甚至娱乐至死,那么,不仅所有的艺术手法都会偏瘫,而且,所谓的英雄也会半身不遂,继之以一种驴抬腿的方式过马路。
塑造英雄,不是笔墨技巧的问题,而是关乎内心忠诚的问题。宋儒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所谓“塑造”,自当如此。
上个世纪,张承志发表《清洁的精神》,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姿态书写《心灵史》;而几乎同时,王蒙在《读书》杂志发表《躲避崇高》,更有人《告别革命》(李泽厚、刘再复)。表面上看,张、王各执一端,实则殊途同归。因为,他们躲避的不是崇高本身,而是娱乐化的崇高。与其说他在躲避崇高,不如说他在躲避不是崇高的崇高。遗憾的是,张承志和王蒙,都遭受了各自粉丝的误读。而误读本身又可能伤害真正的英雄情怀。可怕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伤害动作,而是普遍的“伤怀”。惟其如此,塑造有世俗之血肉而不是有天国之神迹且又惊世骇俗的英雄,便成了必要的话题。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理想中的英雄以及英雄的塑造,不在别处,就在杜甫的这首《春望》中。该诗中,家国情怀,惊心恨别,都是英雄级的事,但杜甫控制了笔墨,平淡,真实,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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