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几则时事颇有意思。
第一则是龙应台在香港大学一场名为“一首歌,一个时代”的讲座之中的一段小插曲引发热议,《我的祖国》大合唱将我们的思绪再次拉回到那个不平凡的年代,时代英雄、大国自信与“永远不变黄色的脸”折射出了世人特定时期的价值观念,同时也将与我们家国情怀“常识”相悖的事情毫无掩盖地呈现在我们眼前,挑拨着众人的神经。第二则是格力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董明珠在2016年央视财经论坛暨中国上市公司峰会上以“大国重器,智造未来”为题所发表的“发飙演讲”,一时间众人视其为英雄般的精英人物。第三则是以木刻为武器唤起了广大热血青年投身革命的热情、中国新兴木刻运动的先驱和奠基者之一王琦先生离世,使得美术界对于那个时代的“英雄”又魂绕梦牵。
关于英雄,由古至今在艺术创作之中不乏其例,人们通过不同的媒介与展现方式将其实用功效和精神感召贯穿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有关英雄主题的塑造方式,我们可以从战国错金银骑士刺虎纹铜镜、霍去病墓《马踏匈奴》石雕、云台二十八将、东汉武梁祠刺客故事、李冰石像、《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文姬归汉图》、刘开渠《一二八淞沪抗日阵亡战士纪念碑》、詹建俊《狼牙山五壮士》等经典作品之中,感受到对于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形象不同切入角度的视觉呈现。一般来讲,大凡英雄,感会风云,奋其智勇;忠毅之士,封狼居胥,建功立业,异于常人之功德。当然,英雄并非仅是仗剑走天涯、精忠报国,亦并非是心怀社稷苍生的儒侠形象。英雄是风格各异的,其所各自指代的精神价值也是有别的。反观美术界,多如牛毛的“群展”在某种程度上会不断消解“个体”的存在,这是需要我们去深刻反思的。
事实上,英雄并非仅仅具有公共属性的标杆与典型,英雄也具备平民化存在的境况,不同个体内心之中的英雄形象或许只是身边的特定个体,该特定个体的阶层存在依然可以引导着自身不断完善,寻找到不可替代的精神食粮。可以说,英雄既是非凡的,亦是平凡的,甚至无名。记得由张艺谋转型执导的武侠巨制《英雄》,主要讲述战国末期剑客刺杀秦王的故事。无名的飞雪剑虽未刺穿秦宫大殿,但仍具备我国传统观念之中英雄的条件。简言之,塑造英雄的模式和逻辑既附会于背后的民族主义和猎奇色彩,又与被不断改写的理想化的集体记忆相关联。
相对而言,大洋彼岸的好莱坞,在塑造英雄方面早已形成自身的套路与体系,并且一度占据了美国流行文化。从DC和漫威动画里的英雄到现实中的英雄被不断歌颂,《萨利机长》《血战钢锯岭》等,救世主观念的传播载体在精英阶层与普通市民之间转换,虽充满虚构和营造,但希望在奇迹中被不断延续,人性与利益的考量不断唤醒着世人“生而为人”的身份尊严,文明的“骗局”使得蝼蚁般的活着充满信仰。而我国艺术创作者,同样也需要不断塑造人民的英雄、尼采的超人,让子孙后裔传承精神与信仰。而不是一味武断地亵渎、贬低、矮化我们的英雄,偏激不是个性,公知不是无知,把英雄人物进行各种形式的解构、颠覆都是对于历史的歪曲与背叛。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打着“普世情怀”旗号的俯视解读以及对于亵渎英雄、亵渎经典的行径都需要引起我们的警惕和抨击。
那么,英雄式微了吗?英雄存在争议吗?一方面,笔者认为这并非问题的关键所在,英雄即使会随着时代的演进有所变化或被更新论之,存有知识生成的一般弊病,但英雄的精神是不能被消解与磨灭的。另一方面,我们需要找到自身在塑造英雄形象时所存在的弊端和缺陷。时下,趋炎附势、嫌贫爱富、奴颜婢膝、金钱至上导致伦理道德沦丧和价值观扭曲,而部分文艺作品与新媒体叙事一味地迎合满足受众的低俗趣味毫无建树可言,更有甚者标榜“英雄注水”以试图寻找所谓真相来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虽然英雄不问出处,对于英雄的不同观念“生而有之”,亦不排除真相与想象交融、附会概莫能辨的现象存在。但是,骨子里若需知道自己从何而来,魂牵何处,英雄,无疑是我们不可磨灭的坐标与符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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