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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究竟有没有评判标准?

2017-01-18 18:51:38 

  以前,观看艺术作品时,我的第一反应总是“我喜欢”,或“我不喜欢”,接着才是“我懂”,或“我不懂”。“喜欢不喜欢”和“懂不懂”之间不是必然的关系。我觉得,“喜欢”比“懂”重要。“喜欢”便够了。

  但,“喜欢”便够了吗?

  作为普通观众,估计“喜欢”便够了。就像普通消费者去商场买爱马仕(Hermès)皮包,只要喜欢,即使不懂爱马仕的背景故事、设计理念、工艺特点也会痛快地花一大笔钱买下。时尚界专业人士则不同,他们买的不仅是皮包,更是皮包附着的品牌文化。“喜欢”的基础上,他们还追求“懂”。

  随着艺术知识的积累,我渐渐不满足于用“我喜欢”和“我不喜欢”来发表对艺术作品的看法。我开始问自己“懂不懂”了。

艺术究竟有没有评判标准?

©魔鬼公子《少女梦幻》

  怎样弄懂艺术作品呢?怎样做优秀的观众呢?

  首先,必须摆脱对艺术的神秘力量的迷信与崇拜,明白艺术的局限性。艺术不是孤立的,没有哪件艺术作品在一切语境(context)中都具备影响力。换言之,艺术作品的意义与特定语境密不可分。把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的雕塑《行走的人I》( L‘homme Qui Marche I)放到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创作《大卫》(David)的文艺复兴时期(Renaissance)不会受欢迎,把蒙德里安(Piet Cornelies Mondrian)的抽象画《红、蓝、黄构图II》(Composition II in Red, Blue, and Yellow)放到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创作《三美神》(The Three Graces)的巴洛克时期(Baroque)不会合时宜。用中世纪(Middle Age)审美取向欣赏不了白南准(Nam June Paik)的装置《电视佛祖》(TV Buddha),也欣赏不了劳申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的拼贴《马来西亚花穴》(Malaysian Flower Cave)。

  不学习艺术史,只结合自己的情感与阅历观看艺术作品,是无法透过皮毛触摸骨骼的,尤其在艺术已经发展得十分复杂、包含的信息越来越丰富的今天。

  而作为艺术创作者,倘若创作作品不是单纯自娱自乐,那除了做优秀的观众外应该再问一个或许令人绝望却不能不问的问题:艺术究竟有没有评判标准。

艺术究竟有没有评判标准?

©魔鬼公子《腕带字词》

  理论上,艺术没有评判标准,标准会羁绊艺术的自由,侵蚀艺术的多样性。我无法想象一种标准规定艺术作品中的太阳全是红色的,树叶全是绿色的,土壤全是黄色的。实际上呢,艺术有评判标准,最显见的佐证是艺术学校、艺术比赛、艺术奖项和艺术市场。

  例如我的母校伦敦艺术大学(University of The Arts London),把评判标准一项一项机械地打印在纸上,让学生遵循学院派艺术套路创作,确保作品的方方面面(过程到结果)都有考核依据。

  艺术比赛、艺术奖项一般以评委的眼光为评判标准给艺术作品划分等级,以奖金或奖品为物质后盾支持评委的话语权。组织得井然有序大概会鼓励创作,弊端是容易引起某些风格和题材的泛滥。

  艺术市场中,艺术的评判标准是量化成数字的商业价值。画廊、拍卖会等机构用层出不穷的策略包装推广适销的艺术作品,哄抬价格,打造奇迹。不适销的艺术作品会毫无悬念地被淘汰,连参与竞争的资格都没,输得干脆。

  上述评判标准能否代表艺术史的选择呢?

艺术究竟有没有评判标准?

©魔鬼公子《特殊展览》

  作家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借小说《寻欢作乐》(Cakes And Ale)里的人物之口道出了真相:“……多少人被捧为天才,享受了一时间的荣耀,然后就湮没无闻了。”同理,多少作品被捧为伟大作品,享受了一时间的荣耀,然后就湮没无闻了。

  多少人、多少作品被误解被嫌恶,却顽强地存活下来,获得了广泛持久的尊敬。

  艺术是不断变化的,艺术史是不断变化的,艺术的评判标准也是不断变化的,跟政治经济环境牵扯不清。艺术学校、艺术比赛、艺术奖项和艺术市场给艺术的发展做的贡献屈指可数,更普遍的情况下,它们树立的权威充当了摧残创造力的刽子手。

  艺术的进步,恰恰是顶着权威的压迫仍不屈服不怯懦不妥协地坚持自己的艺术主张的勇敢的艺术创作者们推动的。

艺术究竟有没有评判标准?

©魔鬼公子《力量》

  说起勇敢的艺术创作者们,不得不提19世纪法国艺术界发生的轰轰烈烈的革命。

  新古典主义(Neoclassicism)卫士安格尔(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固守轮廓完整构图严谨的“理想之美”,执著地传承古典绘画大师们的精致线条,占据了学院派艺术系统的领袖地位。可是法国王室贵族凋零,社会激荡不安,新思想纷纷涌现。年轻画家们厌倦了刻板枯燥且虚伪媚俗的安格尔式“高雅”训练,将目光投向他们身处的现实,狠狠冲击了狭隘闭塞的学院派艺术系统。德拉克洛瓦(Eugène Delacroix)和库尔贝(Gustave Courbet)高举反旗兴风作浪,米勒(Jean-Francois Millet)、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马奈(Édouard Manet)、德加(Edgar Degas)、莫奈(Claude Monet)、雷诺阿(Pierre-Auguste Renoir)、塞尚(Paul Cézanne)、卡萨特(Mary Stevenson Cassatt)、修拉(Georges Seurat)、高更(Paul Gauguin)、凡·高(Vincent Van Gogh)、劳特累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皆大胆热忱地拥抱艺术趋势由古典至现代的转型,忍耐着嘲讽、谩骂、困窘,拒绝迎合官方艺术沙龙的陈旧品位,孜孜寻索,苦苦挣扎。在他们的努力下,浪漫主义(Romanticism)、现实主义(Realism)、

  印象主义(Impressionism)、后印象主义(Post-Impressionism)等流派百花齐放,最终攻破了学院派艺术系统的壁垒,逐渐取代新古典主义,赢得了观众的赞誉。

  翻翻艺术史书籍,不难发现勇敢的艺术创作者们的一长串名单被刷新了无数次。并会继续被刷新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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