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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庆伟:美术馆是否需要一座建筑?

2017-01-19 08:44:09 

  正如文章题目的设定,让我们先从“无墙美术馆”(Museum without Walls)展开,这也是在全球化背景下多次被提及的概念,但我们不妨追问其最初概念的意义。“‘无墙博物馆’之称谓来自英文的译名。翻成Museum without Walls其实与法文原名有些出入。原文的Le Musée Iimaginaire按字面当译为‘想象中的博物馆’。这个马尔罗偏好的御用,其实并不意味任何单一的博物馆,而是指依一个时代的感性,可汇集的所有艺术品的总合。亦即无关现实里的博物馆,而是抽象的造型艺术之汇集。”(张婉真:《论博物馆学》,典藏2008年6月第二版,第11页。)《无墙博物馆》一书是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1947年的出版物,在1951年发行第二版时增加内容改书名为《寂静之声》(La Voix du Silence)。而《无墙博物馆》同时也是作为安德烈·马尔罗《艺术心理学》三部曲的首部,由此我们可以更多地理解新图像传播下的想象。而19世纪在西方出现以Musée为名的杂志读物也不会因命名而产生非议,这种另一空间的呈现同样可以用Museum命名——即使它是平面杂志。

  我们的思考或许应该从资讯的便捷与边界的角度展开,与上个世纪大大不同的是,Google在2011年开始推广“谷歌博物馆”(www.googleartproject.com),其采取360度的原景视角即我们称之为数字美术馆的方式呈现博物馆的面貌。而在2012年4月,我们可以在谷歌艺术项目中看到40个国家151间博物馆的艺术作品。换句话说,你常在博物馆、美术馆功能区看到的该馆的数字美术馆被搬进了网络的平台,原作以及身临其境的概念从图像印刷转入到了动态影像。这种传播是颠覆性与便捷性的。同样是在2010年之后,中国的展览出现了一种奏效的新颖形式,展览的基本要素都没有发生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展览的场地是网站,而非实体空间。这种形式当然充满着挑战,而从宣传的角度出发,宣传的主体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在未发生观看之前,空间的概念充满着想象:不论是既定的还是新塑的,时间、地点、人物等的主要要素均不会有太大的变化,需要对观者强调的是观看的途径从实体的美术馆转为了网络的展览空间,鼠标成为了“代步”工具。与实体美术馆举办展览面临的问题也几乎相同,如何确保展览的质量以及如何让观众能够更清晰畅快地观看展览始终是面对的课题——即便是换成程序设置。在网络的展馆里现场的朋友会面被迫取消了,它有着它的优点:朋友见面为了朋友,展览现场多看作品。难免会有人提到从研究者的角度来观看网络对原作的冲击,我想这个问题的出发点不应该是网络,而应是研究者自身,二者之间存在着不矛盾的关联。

  这不是一篇为美术馆、展览网络化摇旗呐喊的文章,让我们将时间继续往前推。美术馆的建设是一种文明的积累与延续,欧洲、美国、日本、台湾都先后有过大规模密集建设美术馆的阶段,今日的中国也不例外——尤其是在文化产业化大旗的促进下,这种充满进化论与功利化的现实催生着无数时不我待的决策。在笔者看来,上海的博物馆、美术馆的城市、历史规划不应该被作为一个反面教材或者充满着无数的非议,将世博园中国馆更名为中华艺术宫,将上海美术馆更名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并改址,或许是争议的集中点。但其形成或规划的博物馆体系让人充满遐想:上海博物馆展示古代艺术、中华艺术宫展示近现代艺术、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示当代艺术。难道这不是我们的期许么?而在2012年的年底我们在这座城市可以一次看到海外中国画、近现代美术作品以及“重新发电”主题的上海双年展。同时还要特别说明的是中华艺术宫与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包括之前的上海美术馆均为“旧”建筑改造而来,这种用途的转换在西方不胜枚举,却依然值得我们认真思考。思考的问题其中之一便是我们是否需要重新设计建设一座美术馆?

  这种思考虽不具备普遍性,但于今日中国之现状有着必要性。时下中国的建设的策略倡导标新立异、与众不同、独一无二,“旧”建筑改造新用途尤其是美术馆之用有着巨大的压力与风险。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一直是课本传达给我们的观念,却常常是建设实施的潜在观念。近些年的美术馆建设中,我们时常听到美术馆建设中的新亮点:美术馆群落、投资规模、建筑形态等等。现代主义的城市建设依然在影响着中国,当我们思考建设一座新美术馆时,应该很少有人会为设计师设计的建筑设计独特风格投反对票,在不少人眼中,作为独特建筑的美术馆是理所应当的同时它也是一座展现艺术的实体艺术。这当然没有问题,问题的关键点在于它的外形是否会影响到作为美术馆的功能呈现,或者说作为美术馆的功能是否需要为建筑体让步?我们是否会舍得花超过4年的时间来设计、论证、筹备、建设这座新的美术馆?比如在亲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时,我们到底是被其藏品、展示、功能而折服还是被其外表吸引?或者我们是否会因其并不出众的建筑外形而选择放弃观看其内的艺术作品?而又有哪些城市发展的决策者像今天的上海一样提出自己城市博物馆、美术馆发展的脉络与体系?美术馆是一门远远超越其建筑的艺术。

  这或许不同于具有岛国意识的日本与寸土寸金的香港艺术类机构的建设——土地仅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在日本的博多河畔城的7—8层,我们在福冈亚洲美术馆内轻松地看到亚洲近代艺术的展览;在香港海港城海洋中心我们也能在此看到海港城·美术馆举办的展览;而在实体书店几近倒闭的今天,位于台湾各大商城内的诚品书店依然正常的经营。在美术馆的运营中,我们经常忽略的是“经营”二字,这不是一个带有贬义的词汇,这将会是美术馆从业者不断面对与熟悉的词汇。如果新的美术馆需要一座独立的建筑,难以避免的是这样的预设性提问:美术馆日后的运营资金从哪里来?——这是所有美术馆都需要面对的。类似海港城·美术馆的机构有着其大商业环境的回馈作为支持,建造一座美术馆比起运营一座美术馆是何其简单的一件事情啊!如果将“美术馆是否需要一座建筑?”这个问题延伸,或许可以反思的是这类问题——这座城市是否需要美术馆?而又需要什么样的美术馆?

  美术馆从独立的建筑体走向综合体内的美术馆,是一个充满智慧与逐步被接受的过程。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座美术馆的建筑,而是需要一个构建的美术馆空间,即便是在平面杂志或者网络上面。这不是一个充满悖论的问题,需要扭转的不是物质的现实,而是改变观念的大脑。请不要再将精力无限制地花在美术馆奇特的外形与创造美术馆的独一无二上面,如果是这样的语境,在面对“美术馆是否需要一座建筑?”这样的问题时,宁肯给出否定的答案,也不愿给出事后的分析。让我们再回到“构建的空间”这一概念,当我们再次面对网络美术馆与展览时,这样的新颖形式不会因为其未给观者以博物馆、美术馆的体验而感到失望。与此相对应的是需要更多的整理现有美术馆的空间思路与内容,筹划缺失内容的美术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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