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已到尾声,这一年英国脱欧、难民危机恶化、右翼运动崛起,我们经历了美国特朗普当选总统、意大利总理伦齐辞职、法国总理奥朗德宣布不谋求连任、韩国总统朴槿惠弹劾案等一系列政治地震中。全球化信息技术的广泛覆盖使得消息资源的获得更加快捷,我们早已告别古时那个需跋山涉水传递信息的时代。评论家乔纳森•哈里斯(Jonathan Harris)指出,当今世界步入了全球化发展的新阶段,这个阶段超越了自由化及美国和和西欧民族国家拥有的霸权——它更为无序、复杂、混杂,却也带来了实现更加平等的世界的潜力。
2016年12月10日,“第三届今日文献展”于今日美术馆开幕。如果说2007年首届文献展仅是居于对于国内当代艺术生态的小试牛刀,2010年第二届文献展“调节器”是文献展联合国外策展人、迈出国际化的第一步,那么本次第三届今日文献展则是今日美术馆时隔六年之后再次重磅出击的国际学术大展。本次展览依旧由独立策展人黄笃抄刀,联合古巴策展人赫拉尔多-莫斯克拉(Gerardo Mosquera),邀请了来自中国、墨西哥、西班牙、巴西、印度、俄罗斯、南非、韩国等不同国家的50位/组艺术家,将话题直指全球化新阶段形成不同文化语境和发展形态之下的多元艺术状态。
展览主题以三种语言并置的方式呈现——法/英文“BRIC-à-brac:The Jumble of Growth”和中文“另一种选择”,并分为四个部分:混合生长、癫狂的空间、话语现场、个人叙述与微观生命。构建在多语言形式上的主题阐释,恰恰指向了变革在各个国家及文化地域之间所发生的具有普遍性的影响。策展人黄笃在接受中央美院艺讯网采访之时表示,展览从“金砖四国”及同样面临发展问题的众多国家作为地域的观察切入,“我们讨论的并非是发达国家,也并非是所谓的落后国家,而是那些中间地带。”
可以说,第三届今日文献展明确地提出了具有鲜明针对性的文化命题,从全球地方化的视角出发对当代艺术的“接触地带”形成新的审视与观察。展览在全球化的浪潮之下,反向归于构建差异文化的相遇,以生动而富有哲理的视觉图像来解读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的崛起,以及全球化和资本主义日益加剧的危机——矛盾、冲突、共存及竞争关系。策展人赫拉尔多-莫斯克拉是"哈瓦那双年展" (Havana Biennial)创建人之一,他称本次文献展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展览,在其看来,展览旨在探索在经济、社会和文化等多种领域内发生的变革,并通过多种方式探讨艺术如何参与或应对这些变革,以及探讨这些变革带给社会和个人的影响。
新兴的市场经济引入各国,并在全球范围内爆发。新的强大的市场经济体正从发展严重不足的境况中崛起,它们都在经历高速的经济增长、工业革命、内需市场大扩张和快速且不均衡的现代化发展。速度和规模是“金砖四国”以及这些非传统资本主义的“成长型市场”最为关注的,这往往意味着它们混乱、失控的发展过程是基于数量而非质量或社会协作。中国艺术家翁奋的摄影作品《凝视鄂尔多斯》记录了中国北方新兴城市的城市化建设——与远处耸立的高楼相对应的是近景大片荒芜的废墟,而照片中女孩背影让观众看不清其面孔;杜震君的《通天国》系列作品采用合成照片的方式,同样对当代大城市的扩张和特大都市的混杂进行了讨论;马尔库斯•拉米雷兹•艾尔(Marcos Ramirez Erre)《城市肖像》(City Portraits)用网络搜集的数据及硅谷最发达的高科技产业里常用材料——铝合金,设置了硅谷地区10座城市的族群分布图。
展览讨论中并不回避政治地域所指向的社会特征,而是面向这一地带艺术家的发声——建立在吸收融合其他文化基础上所表现出的抵制和抗争的自觉意识,在这一展览中,可以窥见艺术家对于其文化独特性的把握。艺术家马塞拉•阿玛斯(Marcela Armas,b.1976)的作品《自我机器》(I-Machinarius, 2008)跨越了技术与艺术的界限,利用链条和齿轮展现了倒置的墨西哥地图。当隐藏发动机运作时,墙上的齿轮带动铁链不规则地转动并发出嘈杂的声音,转动中原油会从作品上流出来,顺着墙滴落在地板上,作品象征一个全球化语境下的混乱机制;俄罗斯艺术家小组AES+F通过作品《特里马尔奇奥的晚宴》(引用古罗马时期佩特洛尼乌斯的小说《萨蒂利卡》中异常奢华宴会的片段)传达了他们对全球化市场经济转型带来的影响的感知,该作品由三张十分有戏剧效果的摄影作品组成,艺术家们意味深长地将这组作品命名为《亚洲之胜利》、《非洲之崛起》以及《欧洲之衰落》;王广义的装置作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用霓虹灯与各国搜集的地图串联,是艺术家关于“地缘政治”的重新思考;肯德尔•戈尔斯(Kendell Geers)的《地藏车(剩余的人)》(Prayer Wheel (Left Over People))以经过改造的油桶现成品与中国烟火结合,构成了一种行为表演的庆典,连接了南非与中国传统文化的混杂性;高伟刚的装置/雕塑《消化》(Consume)呈现一种扭曲膨胀的、犹如人的胃一般的形态,讽喻了全球化的过度消耗;费尔南多•卡斯蒂略(Fernando Sánchez Castillo)《兵马俑》用玩具工业反映了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根据不同国家的社会发展和变化所产生的应对机制。
除了前面提到的一些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还有一部分艺术家用更为隐晦方式对主题做出回应,阐发了对不同背景和文化中当代问题的深刻见解。比利时艺术家威姆•德沃依(Wim Delvoye)作品《消化系统5号》(Cloaca No. 5),模仿人的消化系统制作了一台产生“真正的”排泄物的机器。德沃依将“Cloaca”设想为一个完整的企业——有自己的品牌、产品和广告等,Cloaca机器在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展示,并将Cloaca制造出的排泄物包装起来出售给艺术收藏家等行为,从他的艺术成品到他的艺术实践过程都符合跨国资本运作的特征,充满了讽刺与荒谬;倪海峰的作品《HS 9703.00》与《HS 9701.10.00》中,艺术家把商品名称及编码协调制度(The Harmonized Commodity Description and Coding System)——又称“协调制度(HS系统)”——视作整个世界商品化流通和资本数字化的文化表征,这种系统也在影射当今世界人类的被编码化;曹雨的行为/录像作品《泉》中把身体看作是生命政治学的容器,以揭示(身体)媒介与艺术、艺术与语言、语言与经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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