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杨佴旻老师的水墨,着实眼前一亮。不同于以往认知范围里只有黑白的水墨,杨老师的水墨总是带着缤纷却又淡雅的色彩。他的水墨里没有抒发宏图大志的激昂,也没有看透世间冷暖的透彻,有的只是一点一滴对生活的热爱,这样的感受轻柔地、缓缓地沁入观者的内心。他说传统固然伟大,但不能停留在伟大地过去;他说艺术家要勇于探索挣脱传统的束缚,但不能完全将现代与传统割裂;他说他的信仰是艺术,艺术是他的宗教。因着对传统与现代的清晰认知与对艺术的热爱,铸就了这样一位杨佴旻,他笔下的水墨才能不断给予人启发,给予人美的感受。
艺术家杨佴旻博士
杨佴旻 《ET之手》2012年 雕塑
(以下是记者采访杨佴旻老师的对话。杨佴旻简称Y)
记者:中国传统水墨传承千年,我们应该怎么理解传统水墨与新水墨之间的联系?同样有“随类赋彩”的特性但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异性在哪里?
Y:中国人喜欢讲传统,只要是谈文化、艺术,一定要讲传统,好像不谈传统就是自己没水平,但这个话题无论如何已经太久了,已经很难用一两个词汇去形容它,已经无话可说。
再说传统的好或者坏都没什么意义,我们先人的事,一种过去。影响世界体现在当下,当下的影响才是真影响,不然就成了幻象,一个人不思进取,在那里系数祖上的荣耀,岂不是很可悲。影响当下必须直面当下。大国不是自己标榜的,无愧于一个大国的途径需要不纠缠在过去,敢于面对不是,有自省能力,而不是进不去就蜷缩回来,小楼一统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文化输出,但其结果是花了很多钱,文化没出去,连输出产品都停滞了。人类的进步是它对“真”有了越来越清楚的认知,连自己都不信的东西能输出的去吗?二十一世纪是价值观的世纪。交个朋友要投缘,其实质是对事物的认知要相通,分歧不大,不是吃顿饭谁掏钱的事情。
这看上去似乎是扯远了,实际不,离开这些说什么也是绕弯子,没用。你见过西洋人把亚里士多德挂在嘴边上吗?我们就把儒释道挂在嘴边,刚才说了过去没有好与否,或者说有好坏也不重要,但是如果深究,你想过吗?我们为什么相对的缺乏创造力,这和儒家文化是有关系的。
杨佴旻《禁果》2012年 雕塑
另外,如果说传统,它也是我们骨子里的、血液里流淌的东西,继承传统不是继承某种外在形式。我们在做文化比较时往往不对等,不是放在一个层面上,比如,我们常常拿唐代的东西去跟别人当下的事物做比较,拿一个十亿人的首都去比一个一亿人首都的轨道交通,这样的长短,还有意义吗?
在中国,人们似乎对创造有一种天生的缺乏适应,一看,觉得跟过去的形式有距离了,就觉得这不是中国的了。错了!发展才有生命力,发展就是要和过去不同,它是中国的,但不是过去中国的了。在没有求真作为方向的时候,社会就会变的盲目,就容易无所适从,就容易反复,八九十年代谈创新,过了十年呢,又要回归。人类进程中用那么多的失败教训换来的经验不遵循,其实质就是不尊重规律,自己在原地转圈圈,成了走不出去的鬼打墙。
中国画,狭义的讲一般是指写意水墨画和工笔重彩,中国画是西洋绘画进入中国之后才有的概念。唐之前的中国画不是单色,宋朝的院体绘画也是以色彩和线刻画为主,此外,宋朝还有另外一类画家,他们以士大夫文人为主导。这些人没有受过当时的正统绘画训练,但是他们有很好的书写能力,也因为他们是士大夫,社会地位高,他们的导向能在上层产生影响,进而广大,于是他们笔下似与不似的绘画逐渐成为主流。当时似与不似在他们手里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没有对物象的刻画能力,也只能画出一个大概的感觉来。这样的绘画起初是没有名份的,属于文人士大夫的自娱自乐。文人画这个称谓和当代农民画的叫法近似,为何当时叫文人画呢,因为没有名字,就以创作者自身的身份叫开了,也是为了与当时正统的院体画家区分。在中国这样一个官本位的国度,士大夫们的趣味比较容易传扬开去,并且在他们的推动下不断发展,中国美术史在这里拐了弯,自娱自乐基本也就成了中国绘画的传统,官位成了画家创作价值的重要标志。原本正统的院体画家,在当时却成为了格调不高、匠气的代表,在主流的位置上也退去了好几百年。古代画论“随类赋彩”是针对固有色而言的,山是什么颜色,画家就给它着什么颜色的意思。在文人画里,因为画面基本是单色,是把墨色用水分出浓淡来充当色彩,这里的随类赋彩就成了在墨色的基础上罩染一层类似的淡色。在文人画里色彩是辅助,是对不及色彩的一种补充,这让我想起几十年前在黑白照片上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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