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者进入空间后,首先看到面前五张大尺寸照片。超过现实大小的植物,每一个细节都非常清楚。循环播放的影像也让观看者感受到和照片一样的安静同时又非常生动的风景。
尺寸相对较小的五张静物,其布光来自没有出现在照片上的窗外的自然光反射,这让照片超越作为静物看到的一颗梨子、苹果、西红柿等。靠近展示橱窗漂浮的小雕塑很容易被忽视。这是一颗风干的苹果,被艺术家用红色的线缝过,仿佛是修它的实验。整个展览要求观看者专心、专注。为了真正观看这个小雕塑,观看者则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人的身体一直跟其所处环境构造着关系。人如何对待这个已有的关系?跟着他身体所体验的直觉,还是他所学到的知识?这些问题引导着赵立东的艺术创作,同样也引导了这次展览,在其名字里:赵立东把他在德国埃森福克旺画廊(folkwang Galerie)的个展命名为世境,德文是(Um)Welt。
这个包含着“世界”和“环境”的复合词——世境,是什么?
“环境”的中心和出发点是行动者。而环境从行动者开始,又被感觉到、被定义。“世界”包括行动者,让行动者(艺术家和观看者)主动的行为变成世界的一部分;此外,“世界”还包括艺术家和站在图像前的观看者之“环境”,以及他们专注的客体。二元对立的主体/客体之关系如此被破碎了。
世境,因此指的是在环境里主动的定位和在世界里被动的嵌入,其两者之间一直存在着关系。两个似乎互相矛盾的行动,如此透过一个主动观看图像和被动被其纳入的振动相互关系被连接。
观看者和艺术家在这个振动主动和被动之间的相互关系中不作为主体存在,因此失去图像的诠释权。主动和被动的转换和交替之间,客体已经不再被显示。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东西被显示为客体。观看的主体变成图像的一部分,图像被观看的那一刻透过体验永久地更新被创造作为世界。
因此,图像给我们看什么的问题,是有关于空虚。罗兰·巴特 之“它曾是”的痕迹在赵立东的作品里无法被找到。他的作品不是对已发生过的事情或曾经存在过的东西的记录,也不是实体,真的存在的东西的指称,也不是符号或代码。它没有索引性。被拍下的风景避开记录性。与摄影媒介有关的指称是抓不住的,是空虚的。
静物作品,同样也不给我们看一个可能作为符号、代码或柏拉图式理型的表现的苹果,梨子或是石榴。作为图像一部分的背景和物在意义上的区分变得模糊。物被显示的客体之绝对性消失:图像透过其作为世界一个无法分割的部分而存在,所有类似符号性的痕迹都是空虚的。
在赵立东的作品里,观看者找不到“现实”的影像,而是世界。图像存在而不显示;作为环境,图像是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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