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彦：艺术教育要点燃自生系统

　　和一位著名雕塑家聊天，谈当下艺术教育，颇多感慨。雕塑家说，作为美院教授，深深陷入忧虑之中，而又常常无语。我问原因，回答道，面对“体制”，无法评论。我好奇，追问对“体制”有什么看法，他笑笑说，没什么特别看法，只有一些愿望而已。接着，他严肃地对我说，艺术教育的目的是点燃学生的自生系统，激发他们，让他们能够自由独立去寻找自己的路。

　　我说，这很好呀。他耸耸肩，笑了，说，当然好。然后，继续其诉说：教艺术并不能教流派，因为艺术一成为流派，也就结束了，没你什么事。艺术的意义也不是传承流派，而是自我生长。艺术家的成功，后人是千万学不得的，因为一学就死。

　　我问，你不就是在教你的成功吗?你的成功不是意味着一个流派的出现吗?怎么说一有流派，这事就结束了呢?学生不正是要了解你的成功，然后有样学样步你后尘去成功吗?他摇头摆手，连声否定，说这就不对了，学生最好随意轻松，艺术教育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选择。关键是，学艺术的人，要有游戏感觉，要好玩，要自由，要有实验精神，甚至，要来点恶作剧，不要那么沉重，那么严肃。

　　雕塑家见我认真听，于是继续说，艺术教育有三点很要紧，一，按自然规律办事，像植物自我生长在土壤上;二，要允许出错，因为出错就是机会;三，要讲艺术民主，其中包括规则、包容和独立精神。民主是一套规则，一种控制方法，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包容，目的是为了求得真正的独立性。

　　我觉得有道理，以为已经说全，可他拉着我，坚定地说：教当代艺术，其实是要去教人，教出一些自由好玩、有独立人格与气质的人。这就是点燃自生系统的意思。

　　我点头，表示完全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