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前期是欧洲的浪漫主义时期,浪漫派艺术家大多比较疯狂。当时法国文学界有女作家乔治桑,音乐界有来自波兰的肖邦。乔治桑对肖邦一见钟情,收留了这位流落巴黎的小青年。用中国古话说,这是收为门客,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包养。乔治桑是文坛名人,而且富有,她以巴黎文艺界大姐大的身份,将小她15岁的肖邦养为情人,恰似法国张开怀抱接纳各国艺术家,显出雍容大度。
可是肖邦并不甘心当个小白脸,虽然身为下贱、寄人篱下,却心比天高,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电影《肖邦与乔治桑》讲的就是这段悲欢离合。
本来我很喜欢肖邦的钢琴曲,比如他那激情澎湃的《波兰曲》。但是看过电影,也许有违导演初衷,我却看到一个很不厚道的人,此人一路行恶,算得上艺术疯子。举几个例子,其一,他寄居乔治桑家,却要乔治桑围着他转,真是大艺术家做派。他不让乔治桑关照自己的儿女,吃他们的醋,甚至对乔治桑的儿子咆哮“滚出我的房间”,却被反呛一句“这是我的家”。其二,肖邦以大艺术家自恃,待人接物极不成熟,而且过度自恋,无视他人感受。乔治桑的儿子学画,将作品挂在墙上请肖邦观赏,肖邦视若无物,只说自己的事,根本不看画。儿子深感受辱,对母亲说“以后再也不让他看我的画了”。其三,肖邦寄居在乔治桑的屋檐下,既扮演情人角色,当个宠臣,又勾引她的女儿,密谋私奔。
当然,这电影是为肖邦唱赞歌的,但透过导演的极力掩饰,我们仍能看到肖邦的不厚道。那么,乔治桑为什么容忍他?因为爱才,肖邦是音乐天才。肖邦的音乐天分,除了天生,相当一部分来自他远离祖国时的怀乡之情。关于这一点,只要听听他那《波兰曲》的琴声就会明白。这一腔激情,加上他花花公子的恶行,终于成就了这个艺术疯子。
的确,不疯的人不是真艺术家,只有进入疯狂状态,才能做出好作品。在此,艺术家一分为二:一种是主动寻疯,一种是被动等疯。主动者有进取心,就像肖邦那样,一边搞乔治桑,一边玩她女儿,获取灵感,能量超大,哪怕是寄人篱下、健康不佳,也在所不惜,直到一命呜呼。被动者缺少进取心,只好玩颓废,磕药吸毒,求high不止,同样玩至一命呜呼。
与肖邦似而不同的艺术疯子还有俄国的柴科夫斯基。英国BBC拍过一部奇特的片子,叫《柴科夫斯基:悲剧生活与音乐天才》,其奇特之处在于这是纪录片和故事片的混合,以一个英国指挥家到俄国彼得堡追寻柴科夫斯基的足迹为线索,记录并呈现他对今日俄国芭蕾和音乐人的采访、对柴科夫斯基作品之舞台演出的实录,借此而戏剧化地演绎了这位天才音乐家的疯狂生活。这部影片有点象做学术研究,力图探讨一个设问:柴科夫斯基是病故还是自杀?
这问题富于爆炸性,有戏剧般吸引力,成为电影的卖点,也是故事的中心。根据电影的陈述,柴科夫斯基是个同性恋者,在彼得堡文化界的隐秘同性恋人群里,他与大作家托尔斯泰等是中心人物。最后因性事败露,为了面子和名誉,为了不被判刑、不被流放西伯利亚,柴科夫斯基在自己事业的黄金时期,不得不自杀。这是电影的结论,提示了这个艺术天才的疯狂结局。
退出电影里的老故事,反观中国当代艺术圈,见识一下今天的艺术疯子:我们可以打开热门艺术网站的博客页面,读读那些自封大师的谵言噫语,看看那些毫无逻辑的文字,就会知道这圈里有多少自命不凡的疯子。但是,尽管这些狂人与肖邦和柴科夫斯基一样疯癫,却拿不出一样水平的作品。真不知他们是碟看多了不辨虚幻与现实,病入膏肓,还是碟看少了不了解疯狂天才的真正结局。
2010年4月,蒙特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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