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书法风格的分期及演变(一)
弘一法师书法风格的分期及演变(二)
弘一法师书法风格的分期及演变(三)
五 | 《护生画集》字体
与一九二八年《护生画集》的书法风格类似的有《一九二八年致刘肃平的信》、《慈照宗主法语》轴、《节录大方广佛华严经偈》轴,一九二六年的《莲池语录》《李息翁临古法书序》。
弘一 节录地藏菩萨十轮经 43cm×86.6cm 1925
这些作品,字形作横势。横画呈水平稍微右上,字体右侧比较重。如,《慈照宗主法语》轴中的“念、命、贪、令”的人字右边的捺比左边的撇要低。横画头尖尾粗,起笔的笔锋看似从左上方开始运笔的,起笔之初隐隐有笔势从左下方开始运笔。横画中段似波浪,比往常的多那么一两个波磔。横画尾端或上扬或下挂。显然从横画笔势来看,这时候的用笔是融合了前段时间的两种笔势。
弘一 节录地藏菩萨十轮经 31cm×65.5cm 1925
另外,笔画的抖动现象开始出现。如果为了起笔调锋,起笔时一次波磔就够了,没有必要抖动多次。如果因为拿笔不稳,也解释不通,因为在一九二五年的《南无地藏菩萨摩诃萨》轴、《节录地藏菩萨十轮经》轴均没有这种抖动,而之前的一九二二年《云棲莲池大师偈语》与《法喜》却有抖动现象。可见,从一九二二年的抖动到一九二五年的光滑,再到一九二六年的抖动,显然是否定之否定,是书法思想或者是对用笔的不断递进。
弘一 南无地藏菩萨摩诃萨 33.5cm×100.5cm 1925
然而,这种书法结体在同时期信札中却出现不多。从一九二五至一九二七这三年中,弘一法师的信札墨迹只保存一件,即《一九二六年四月九日致刘质平的信》。整幅信中墨气重的地方横平竖直,结字宽博,部件与部件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典型的如“尽、伞、间、赠”等字,呈现出弘一法师后期的结字特征。点缀其间的则更多地流露出马一浮的笔意,比如:“晤、始、谢、客、暂、缓、晤、面”等字。将这封信与一九二四年的三封信比较,其最引人注目的差别在于字形的结体。一九二四年的结体紧凑,中宫收紧,竖画内擫,即“口”字形的左右两竖往字中心凹,就如欧阳通的处理方式。与之相对应的是如颜真卿的楷书,“口”字形的左右两竖向外鼓。弘一法师一九二六年信中字体中宫疏朗,即使那些类似马一浮笔意的结字也不像马一浮那样内擫,也是尽可能的疏朗,转折之处也不像马一浮那样内擫而是外拓。但是它不像颜真卿那样外拓,即竖画不向外鼓,而是走隐隐约约的弧线轨迹,达到一种内与外的平衡。所以他的竖画拉的特别长。这种竖画的处理,到后来越来越强化,成为弘一法师书法的一个特有的审美意象。这封信结体宽博、笔画墨气加重与《护生画集》字体有些类似,但是整体类似来说还是不够相似。
弘一 慈照宗主法语 37.5cm×71.5cm
《一九二八年四月十九日致丰子恺〈戒杀〉画文字甚愿书写信》,整体感觉与《护生画集》字体还是比较接近的,前半部分相似程度高于后半部分,前半部分字形作横势的多,后半部分字形基本上作竖势,已经预示着风格的趋势。
弘一 节录大方广佛华严经偈 23.5cm×52.5cm
《一九二九年十月二十五日致刘质平的信》,其中第二行“有数事奉陈如下”这七个字可以看做《护生画集》字体,后面将近二百字没有一个是《护生画集》字体的。在这二百余字中,有些字明显可以看出想以《护生画集》字体用笔书写,比如第三行“作、细、惟”、第四行的“将”、第九行的“材”。
弘一 1928年11月致刘肃平的信
然而,关于《护生画集》的十三封信札中几乎没有一个字可以归属于《护生画集》字体的。这说明,《护生画集》字体是一种精心书写字体,需要用心控制的字体,它不适合于日常书写。或者,弘一法师在此时还没有做到将这种用笔烂熟于心。此外,在这段时期,弘一法师的《护生画集》字体适合于写小字,不适合于写大字。一幅作品往往以篆书“南无阿弥陀佛”为主体,点缀以这种字体。而且,在一九二五年到二八年之间,极少有对联作品,一种可能是散佚了,但是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弘一法师这时候对联作的少,他现有的书写技法不适合于作对联。这也就能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弘一法师对刘质平的感叹:“为写对而写对,对字常难写好。有兴时而写对,那作者的精神、艺术、品格,自会流露在字里行间。此次写对,不知为何,愈写愈有兴趣,想是与这批对联有缘,故有如此情境。”据刘质平回忆这是一九三二年说的。但是从一九三〇年忽然一下子冒出大量的对联作品,可以想象在一九三〇年的时候弘一法师就有这种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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