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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万章:写生与无形之病

2017-02-17 10:57:07 

朱万章:写生与无形之病

李可染在黄山写生 1956年

朱万章:写生与无形之病

李可染《蜀山春雨》 1963年从桂林写生归来 中国美术馆藏李可染《蜀山春雨》 1963年从桂林写生归来 中国美术馆藏

  临摹与写生一直以来是中国画学习与升华的必由之径。临摹是熟谙前人用笔、构图之法,应物象形,而随类赋彩;而写生,则是滋养画笔,乃绘画创作的源头活水。尤其是写生一道,是画艺升堂入室的不二法门。古往今来,大凡在绘画上卓有所成者,未尝不以写生为重要路径。明代早期山水画家王履所说的“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和清代早期山水画家石涛的“搜尽其峰打草稿”,便揭示出写生的重要性。

  当下的中国画坛,写生无疑也是各位画家乐此不疲的最佳选择。但究其现状,却是良莠不齐,甚至呈现各种病状。晚清民国时期文学家、翻译家兼画家林纾在其《春觉斋论画》中就提出画家的两种“病”,一种为“有形之病”,即“花木不时,屋小人大,或树高于山,桥不登于岸”;一种为“无形之病”,是“不当于画求之,当求之于平日之学问及生平之胸次”。有形之病是看得见的,因而易治;而无形之病是看不见的,以故难医。纵观目前画坛的写生状态,正所谓“有形之病”罕见,而“无形之病”泛滥,以致于写生之作苍白无力,或完全缺少内涵,了无生气。很明显,这不是从孜孜矻矻的劳作中可以轻易根治的,而是需要点点滴滴的积淀与长期的历练,方可逐渐“痊愈”。林纾还提出,“凡胸有卷轴之人,落想必不俗。若凝滞于物象,即谓之俗笔”。现在的写生者,大多还处于“凝滞于物象”阶段,很有和照相机争功邀宠之势。更有甚者,一味追求工整性、制作性,完全忠实于描写的对象,在写生中看不到己意,只看到风景。这是“无形之病”的症状所在。

朱万章:写生与无形之病

傅抱石《待细把江山图画》纸本水墨设色 1961年 中国美术馆藏

  有的写生者,不去实地考察,对着画册或网络上的照片来“写”;有的即使去了实地,也仅仅是拍摄照片了事,回来对着放大了的图片“对景写生”。这样写出来的作品,像是像了,却失去写生的真谛,真有南辕北辙的后果。其画面的形式感很强,却没有多少内容。有的可以说是索然寡味,面目可憎。如果都是这样来“写生”,毋宁去临摹先贤的名迹,其效果显然要比这样机械的为写生而写生要好得多。

  如何来治愈“无形之病”,毫无疑问并未有统一的灵丹妙药。这需要写生者日积月累,通过提升自己的文化素养来润泽笔触,这样“写”出来的画,自然也就生机盎然,气韵生动了。画笔需要诗书来滋养,苏轼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是三两天可以一蹴而就,而是在润物细无声的过程所产生的渐变。但在当前浮躁的创作环境中,很多画家能放得下很多张硕大的画案,却放不下一本薄薄的小书;有时间来往穿梭于各种名利场,却没有时间静下心来读书,那就更谈不上读书的心情和心境了。写生的目的或为了参展,或为了画画而寻求素材,再或者是为市场或其他因素所驱动。急功近利导致了“无形之病”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这是必须警醒的。

  只有慢下脚步,抽出三五年时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饱游饫看中深味造化之神奇,在匠心独具中领悟笔墨的精妙,这样,才能逐步达到林纾所谓的“为摹其形,使见者明知是画,然谛观之,节节都有生气”。写生中挥之不去的“无形之病”便会离自己渐行渐远。画作就会渐进式变得没有火气,耐看,有底蕴,有深度,有厚度,给人以无穷的遐思,这便是古人常说的“最是书香能致远”。

  2016年10月时客穗城东垣之意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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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万章简介: 

  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委员,北京画院齐白石艺术国际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从事明清以来书画鉴藏、美术史研究,近年研究领域涉及近现代美术史和当代美术评论。书画鉴定方面的专家,曾师从著名书画鉴定家苏庚春,著有《书画鉴藏与市场》、《书画鉴考与美术史研究》、《岭南近代画史丛稿》等论著20余种;同时兼擅绘画,以画葫芦著称,被称为学者型画家,先后在广州、北京、上海等地举办展览,作品被多家博物馆、美术馆收藏,出版有《一葫一世界:朱万章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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