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宫廷造佛像
康熙时期经济发达,手工业蓬勃发展,目前存世的康熙瓷器、铜器等工艺品数量巨大。当时,藏式佛像制造地除西藏地区外,北京也是个重要制作中心。由于西藏佛像带年款的甚为罕见,故康熙与乾隆年间(1736—1795)的作品往往混淆不清。近年来笔者依据少量标准器,对康熙与乾隆两代的西藏风格佛像初步摸索出了一些造型规律,以此作为依据,帮助藏家判断佛像的时代。(本文所分析的造像主要为宫廷造像,民间造像则不完全囿于此规律)
目前笔者所见带年款的康熙佛像仅四尊,即:
高僧坐像,高77.5厘米,康熙十九年(1650),见1994年香港苏富比拍卖图录;
摧破金刚像,高22厘米,康熙二十四年(1685),日本北村太道藏;
四臂观音像,高73厘米,康熙二十五年(1686),故宫博物院藏;
长寿佛坐像,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
以上四尊除第一尊为僧装像外,其余三尊均为菩萨装像。从菩萨装的三尊像上可发现如下造型规律:
面相。康熙时期佛像的面相丰圆适中,五官匀称,尤其是双眼造型较为写实,上眼睑呈弧形,略微上扬。值得注意的是,经过对比可发现康熙、乾隆两朝佛像双眼造型截然不同。
宝冠。从以上三尊康熙造像可看出,康熙佛像宝冠工艺复杂,喜镂空,有的上面镶宝石,玲珑剔透。最能代表康熙时期佛像特点的是束冠的缯带(宝缯),呈U形,U形的底边相连于两肩,再向上飘起,缯带顶端各有一桃形的摩尼宝珠。
真品康熙四臂观音
仿品康熙四臂观音
项链和缨络。项链为双环,中间镶珠宝或做成珠玉状,整体呈倒立的三角形。缨络自然垂下,在两乳头位置恰好装有珠饰,可以遮住乳头。缨络的下垂角度和走向与尼泊尔和西藏西部的佛像对比看,可作为判断佛像时代与产地的重要特征之一。
帔帛。康熙时期佛造像的帔帛从双肩下垂又优美地向两侧甩出,然后缠绕双小臂,再覆搭于台座前成垂带状。此种样式偶然见于元明时代的菩萨造像上,但康熙的菩萨像无一例外都是此种样式,成为康熙朝造像的定制,直到乾隆时仍零星可见。康熙的造像,帔帛的纺织物质感很强,纹褶自然折叠曲复,富有写实性。
大裙。康熙时期佛像的裙较为写实,衣纹在小腿部呈放射状,纹线分布优美,造型生动活泼,腿部衣纹的处理手法可以看出是沿袭明代佛像造像技法。康熙时期佛造像与乾隆时期有所区别的是,其衣饰形式为典型的汉装,天衣飘带和裙的塑造很注意其轻薄的质感。
莲座。康熙时期的佛像莲座高度一般偏低,莲瓣饱满,花型亦较宽肥。基本上是莲瓣包裹台座,仅背后省略二三朵莲瓣,留一块饰卷云纹的空白。这种莲瓣的省略方法与在元代造像的佛座上可看到,明代永乐、宣德的官造佛像上也是满饰莲瓣,没有偷工减料的现象,只有民间作品为省工省料,仅在正面饰莲瓣。康熙时期的官造佛像还算是满饰莲瓣,到了乾隆时期已基本上是将莲瓣省略了一半,仅剩正面装饰了。满莲瓣的莲座几乎就不见了。
康熙时期佛像莲座的底部边缘部分仍为平直的梯形,这仍是沿袭明代佛像的作法。有的在上面还阴刻八宝等吉祥纹样。到乾隆朝,佛像底边多是圆隆形的,没有挺拔感,显得绵软浑圆。
材质。康熙时期佛造像采用的铜质呈金色,多为红铜,黄铜较少见。材质较厚,金色灿烂悦目,颜色偏暖黄色。造像技法深受明代造像影响,佛像造型端庄匀称,比例舒适,注重写实技法,技术上精益求精,没有偷工减料的现象,代表了清代佛造像的最高工艺水准。
乾隆宫廷造佛像
乾隆时期的佛像数量远远超过康熙朝佛像。乾隆帝利用佛教怀柔藏族、蒙古族等少数民族的政治和宗教上层人物,加之他本人也崇信西藏佛教,开始大量铸造佛像,因此现存的藏式佛像多铸于乾隆时期。乾隆时期的佛造像有明确纪年款的并不太多,大多数佛像只在台座正面铸“大清乾隆年敬造”字样。由于乾隆朝的佛像数量太多,故工艺水平虽然精工,但为了大量生产,在工艺上就有所简略,细部的纹饰已不如康熙时那样精益求精,衣纹、帔帛等织物的质感也衰退,逐步演化为装饰性和象征性的。以日本北村氏藏“大清乾隆年敬造”铸款的欢喜佛母为例,即可看出乾隆时期佛像的特点。
头冠与佛冠。乾隆时佛造像头冠已做简化处理,一般多为五枚桃形饰片,中间饰珠形,外缘阴刻些放射线。康熙时期佛造像佛冠多镂刻钻空工艺,而乾隆时佛冠一般作简化处理,束冠的小花结在两耳旁成蝶形,这是从西藏西部的常见的样式而来的。缯带底端较宽肥,呈三折弯式向上飘卷,不及康熙时的缯带轻巧灵动。
真品乾隆官造长寿佛像
仿品乾隆官造长寿佛像
面相。乾隆时佛面相较康熙时更为饱满,额头宽而隆,脸型偏方圆。五官刻划较程式化,鼻子呈三角体,较为生硬。嘴唇短而略显厚。双眼明显与康熙时不同,此时佛像双眼上眼睑向下垂,弯度很大,呈俯视形,极具装饰性,常见于藏西地区的元明时代佛像。但元明时的佛像,此眼曲线非常生动,乾隆时已变成徒有概念化的方楞眼的形状,失去了灵动自然的表情。至乾隆晚期,佛造像程式化更为明显,眼睛处理越显简略和概念化。
缨络与帔帛。由于乾隆朝的佛像数量远超康熙朝,且制作方法已成模式化,更便于佛像断代。除了从宝冠和缯带上鉴别外,乾隆造像的缨络颗粒较粗大,不精致,远看效果尚佳,近观则没有耐看之处。帔帛也较简单粗重,缺乏康熙朝佛像的轻盈灵动感,帔帛覆搭双肩部分也不再像康熙时佛像那样宽肥,而是上下宽度一样,显得很简略。乾隆时期造像上的双垂带,已退化简略,有如两根利剑,直楞楞地贴在台座上,布纹刻画仅是象征性地简单刻画几道,全无意趣可言。因乾隆朝佛像的装饰制作得简略朴素,故上身显得袒露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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