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炼：《十八世纪末法国裸男绘画的风格与历史问题》导读

　　Thomas Crow “Observations on Style and History in French Painting of the Male Nude 1785-1794” in Norman Bryson, Michael Ann Holly, and Keith Moxey, editors Visual Culture: Images and Interpretations, Middletown, CT: Wesleyan University Press, 1994.

　　本文选自布莱逊、霍利、默克希等美国著名视觉文化研究者选编的论文集《视觉文化：图像与阐释》，1994年美国康州卫斯理杨大学出版社出版。文集所收的15篇文章，都是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视觉艺术研究向视觉文化研究转向时期的理论奠基之作。这15位作者参加了1989年在美国纽约州罗切斯特大学举办的“视觉艺术理论与阐释”暑期研讨班，文章均为研讨班的演讲专稿。该研讨班为期六周，探讨当代文艺理论对视觉艺术研究的影响，涉及图像发展与艺术发展的关系，以及视觉艺术与社会批评、性别批评等学术新倾向的关系问题。

　　本文作者汤玛斯·克洛为今日美国极有影响的艺术批评家、纽约大学艺术学院史论教授。1948年克洛生于芝加哥，70年代末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研习艺术史，获硕士及博士学位，后在加州美术学院、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等名校执教，曾任盖蒂艺术研究院主任，兼任著名当代艺术期刊《艺术论坛》执行编辑。克洛的研究方向是法国近代绘画、美国当代艺术、视觉文化理论，主要著作有《绘画与十八世纪巴黎的现实生活》、《竞相效仿：为法国大革命而当艺术家》、《兴起于六十年代：叛逆时代的美国与欧洲艺术》、《大众文化里的现代艺术》等。

　　克洛在本文中将绘画风格置于社会历史的语境中进行考察，以二者的关系来解释风格的发展，拓展了风格研究的领域和意义。所谓风格，对克洛来说就是图像的处理方式，在这篇文章的具体论题中，指18世纪末法国学院派新古典主义历史题材和神话题材绘画中对男性裸体的处理方法，例如身体姿势、四肢动作、面部细节，以及性器官和情色暗示的处理。形式主义艺术史学家看待艺术的发展，多认为是风格的发展，或者说风格的发展史是艺术史的主要方面。但是社会学派的艺术史学家们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艺术的发展是社会历史的一部分，艺术风格具有时代和社会特征，因为风格是由时代和社会因素决定的。在20世纪末的后现代时期，克洛属于后者，他在风格与社会时代的关系中，虽象形式主义者那样关注风格的重要性，但却将社会时代看做风格发展的语境和条件。克洛的这一学术特征，是他那一代学者的基本特征，这就是早年接受形式主义艺术教育，后来学术成熟，得以突破形式主义的局限，却又具有坚实的形式研究基础。

　　克洛的风格研究，专注于男性造型，属于图像研究范畴。就西方的学术传统而言，艺术史研究的主要关注点是古希腊古罗马、拜占庭、文艺复兴和古典主义艺术，尤其是这四个时期的图像风格。克洛在自己的求学和早期学术生涯中，获得了这一传统学术的坚实基础，所以在本文中我们才会发现他对古代神话和历史驾轻就熟。同时，作为社会学派的艺术史学家，他不仅对18世纪末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文化和艺术情形了如指掌，而且对大革命这一历史背景同当时文化艺术之发展的关系别有理解，所以能在历史条件的前提下游刃有余地论述当时的绘画风格，更将风格研究具体化到图像的形式处理方面。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注释太多太长，约占全文总篇幅的三分之一，有繁琐之嫌。为减少篇幅，此处悉数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