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溍 富春山居图
设色纸本 手卷 34×608 cm
著录:一、高士奇《江村书画目》,“永存秘玩上上神品”条内:元黄冰壶富春山居图一卷,《中国书画全书》第7册,第1021页,上海书画出版社,1994年。
二、高士奇《江村销夏录》第七册,第1021页,上海书画出版社,1994年。
说明:中央电视台《国宝档案》曾为此画制作专题于2008年11月28日全球播出。
黄公望被誉为“元四家之首”,他的《富春山居图》以精湛的笔墨描绘平岗山峦逶迤连绵的江南景色,被誉为画中之兰亭。明清以来,此卷的临本甚多,著名者有沈周临本、子明款本等,其中子明本,还曾被乾隆皇帝认定为真迹,而一度被认为是黄公望的原作。而和此画同时期的元代临本则仅见有张大千题写外签的“黄文献公临大痴老人富春山图”。关於此图,学界有两种鉴定意见:其一为元人黄溍临本,其二为明代早期临本。但无论是哪种意见,有一点认识是完全统一的,那就是本卷为黄公望《富春山居图》被火前全临本中最早的一卷。清代康熙年间曾为“朗润堂”中藏品,近代以来又分别为杭州“定山堂”陈遽和苏州画家吴子深所得,后归张大千,成为大风堂中长物。
高士奇题鉴
“朗润堂”是清代著名书画鉴藏家高士奇的斋名,高士奇(1645—1704),字澹人,号瓶庐,又号江村,赐号竹窗,浙江平湖人,世居钱塘,官至礼部侍郎,善诗文,工书画,精鉴赏,嗜考证,收藏书画名迹甚富。高氏因其学识渊博,因而深得康熙皇帝宠爱。他所撰的《江村销夏录》是一部著名的书画收藏著录,在此书的卷二,留下了有关该卷的有关记录:元黄潜仿大痴富春山居图卷,至正三年秋,冰壶外史笔。该条著录下有注:纸本高一尺,长一丈八尺,仿大痴而淡加设色,笔意萧远不凡,其人无考。按元黄文献公溍,亦别名冰壶,以俟广博者。这卷临仿之作不但被高士奇收录於《江村销夏录》,而且被记在他书画收藏的秘密底账《江村书画目》之中。书中所标明“永存秘玩”的61件书画作品中,无一定为赝品。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卷子在高士奇心目中的地位。
作者题款及张大千收藏印
高士奇也曾收藏过黄公望《 富春山居图》(无用师本),记录在《江村销夏录》卷一之中,他根据这卷黄公望原作的构图笔法来命名此卷为元人黄溍《临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徐邦达先生早年也过见过这卷临本,他在《黄公望真伪考辩》一文末写道:“三十年前建於苏州吴子深家,今已不知何在。”徐先生对这卷评价颇高:“犹在子明款本之上。”因为“子明本”来头不小,自从乾隆皇帝认定为真迹以后,很长一个时期被认为是黄公望的原作,徐先生的这个评价不但肯定了其艺术价值,同时也从侧面认定了该卷为黄公望《富春山居图》最早临本这一事实。
张大千题签
徐邦达文中提到的吴子深为当时海上画坛号称“三吴一冯”之一的吴华源,吴氏为苏州望族,家资豪富,曾以巨资创建苏州美专,家中收藏宋元古画甚黟。丙戌年(1946年)冬,吴子深为使爱女吴浣蕙拜入张大千门下,设宴於沪上瓯湘馆,这卷临本就是作为吴浣蕙的拜师礼赠与张大千的,自此成了“大风堂”中长物。
张大千对於改卷的态度,可以用如获至宝来形容,他沿用了高士奇的著录,亲自题写了“黄文献公临大痴老人富春山图,己丑二月装於濠江。”的签条,并在画上钤盖:网师园客、大风、至宝是宝、青城客、大风堂长物、 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大千供养、不负古人告后人、张爰、大千等十二方印章。正如高士奇将该卷归入“永存秘玩上上神品”之中一样,张大千也在该卷钤上了他著名的鉴藏印“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细朱文方印。这方印只钤在他至精至珍的藏品中,如顾闳中的《夜宴图》、董源的《潇湘图》、黄山谷书《张大同手卷》等,可见张大千对此卷的钟爱非同寻常。
在艺术特色上,这卷元人黄潜临本与黄公望原作相比较,首先要明确的是这卷是一件花费了作者很多心血有意为之的作品。它忠实於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原貌,但略施淡色,有意和原作的纯水墨风格拉开距离,加以淡设色,用柔和的螺青和淡墨互相渗发,山顶矾头略作渲染,和谐而清新的气息荡漾在纸绢之上。
黄公望的原作充分展示了其用笔特色,即所谓“筋骨相连,有笔有墨”,用笔连绵跌宕,新笔和秃笔互用,笔痕墨迹变化丰富,无愧为 “画中之兰亭”。而临本在用笔上中侧锋灵活运用,减少了干笔皴擦,使得笔墨效果较原作稍显滋润,在萧索与清逸中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更显得清亮柔润,把江南山水的平缓柔美之韵致展现得淋漓尽致。临作在布局上更注重大的空间层次,使得画面疏朗有序,体现出作者极强的控製能力。此卷墨色浓淡干湿并用,皴法得当自然,整幅临作气运通达,不拘谨、不板结,在不失作品原貌的同时,流露出作者独特的审美情趣和个性特征。
这件有着相当高的史料和收藏价值的元代画作,出现在朵云秋拍,堪为一大重器,且让大家拭目此卷能创造多少市场奇迹。
(朵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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