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华源旧藏文征明《四夷咸宾诗卷》亮相西泠秋拍

文征明(1470～1559) 天平山图 设色纸本 立轴 1508年 诗堂：33×26.5cm

　　画心：66.5×33cm 估价：RMB: 5,000,000-7,000,000

　　说明：乾隆帝、宋子文鉴藏。乾隆帝题跋并题诗堂。

《天平山图》出版及著录

　　江南多名士  恰话相逢

　　——文征明《天平山图》赏析

　　文征明与沈周、唐寅、仇英并称“明四家”，更是吴门画派的领军人物。他弟子众多，一时如陈淳、陆治、王毂祥等画坛名手皆出其门下，从而有吴门画派之盛况。他擅长山水，亦善于花鸟兰竹诸门类，书法则正、草、隶、篆莫不精妙，同时代的著名藏家项子京、华夏等都以收藏文氏书画为乐事。

　　天平山位于苏州境内，宋朝名相范仲淹即居此山，历代文士极赞许之，推为吴中第一。《天平山图》又名《天平记游图》，作于正德三年戊辰(1508 年)文征明三十八岁时，是他传世名作之一。他的早年作品十分稀少，据统计，公私收藏的文氏四十岁前作品仅有十件。文氏自画幅左边开始，引导景物缓缓向右上延伸，时隐时现的山路曲折蜿蜒，穿梭于群峰之间。这样的构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黄公望的名作《陡壑密林》。在体味古人的同时，通过对具体实景的选择，以期再现所游天平名胜的视觉景象。自主峰而下，群峰皆作赭石色，即以此表现天平山山体表面较多裸露巨石的色泽。山腰长松积翠，崇岭危岩中飞泉急泻，有亭翼然凌于泉上，真胜境也。薛永年先生将兴盛自“文、沈”二人的这类山水画为记游山水。这类山水促进了山水画的独立与发展，丰富了山水画的形式，此作也确实达到了邀观者与画者一同“卧游”其中之效。画幅上方有题画诗四首，为文征明对此次游览的吟咏之作，文字与画面相互生发，此即古人所谓“诗书画”三绝。

　　在本幅题记的一开始，文氏即提到与次明、道复泛舟出游江邨桥抵上沙，邂逅钱孔周、朱尧民同登天平之语。这里提到的次明等人，全部是文征明早年时候结社的社友。次明即吴爟;道复即陈淳;钱孔周即钱同爱;朱尧民即朱凯，这四人都是当时名士。据朱彝尊《静志居诗话》记邢参与吴爟、文征明、吴奕、蔡羽、钱同爱、陈淳、汤珍、王守、王宠、张灵结社雅集为“东庄十友”。他们常常结伴去苏州周围的名胜游览，且时常举行雅集，切磋艺诣。在文征明早年的诸多作品中，均可窥得他们的行踪。如《人日诗画图》，是目前可见文征明最早的画作(1505 年所绘)，所绘文征明与友人朱性甫、吴次明、钱孔周，门生陈道复及其弟陈津于自家停云馆雅集之事;再如《游吴氏东庄图》中题记“近游东庄，有怀先师吴文定公赋，同游者吴次明、蔡九逵、钱孔周、得子重、王履约、履仁、东禅僧德璇。癸酉(1513)五月六日”。这些留存下来的文氏诗画，无不表明文征明的早岁生活与这些朋友联系的密切程度之深。这幅《天平记游图》，就是是文征明早年艺术生活的重要缩影。

　　尤值得一提的是，有关这幅《天平记游图》还有一个张若霭与乾隆帝的故事。张若霭是康乾雍三朝元老张廷玉之子，年仅二十岁即在会试中得中传胪，且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乾隆登基后对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臣子更恩宠有加，很快便提拔其至尚书之位，西狩南巡均要求陪伴身边。可是天不假年，在乾隆十一年西巡的路上，张氏染病不治身亡，年仅三十四岁。这幅《天平记游图》是大约张氏旧藏并敬献乾隆之物，图上左下还留有他的印记。出于对张氏的怀念和这幅画作的喜爱，乾隆时常它带在身边。从乾隆御题中我们便可知，二十二年的那次南巡，此画一直陪伴在乾隆左右。在这次南巡中，乾隆特意游览了天平山，感慨万千之下，留下了近三百字的诗句。众所周知，内府收藏的书画非常多，只有极少数心爱画作，才能得到乾隆再三题跋。而在本幅上乾隆除了书写大段题画诗，另书“名区胜赏”四大字诗堂以示赞美，足证在乾隆帝心目之地位。

　　千百年烟云变换，人世浮华都付流水笑谈，这幅《天平记游图》仍诉说着他的故事。此时，它似乎已经不是一件单纯的艺术名作，它是文人情怀传承的见证者，更是文氏和朋友间、乾隆和张氏君臣间那段情谊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