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于古文献研究者大都有这样的体会,在千百回苦苦寻觅之后,往往于毫不经意间,一件珍贵的历史文献会突然呈现在面前。今天,这样的机遇再度出现:朵云轩2016年秋拍的众多古代字画精品中,其貌不扬的《汪氏统宗世谱之图》卷,将为普天下的580余万汪姓子弟,揭开一段尘封千年的宗族历史。
古语有云:家之有谱,犹国之有史。一部家族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社会文明进程的一个缩影。中国从上古时代起,就开始注重氏族统绪,到汉末魏晋,门阀制度兴起,记录家族历史的文献成为一时滥觞,官僚士人无不热衷于此,普通百姓也竞相仿效。寻宗问祖,清理世系,是其主要目的;传承祖训,接续家风,则是其现实生活的需要。所以,每当社会大变动、人口大迁徙之后,总会出现几次较大规模的宗族、家族文献整理、编纂的高潮。比如南北朝大动乱后的隋唐之际,五代十国战祸后的两宋时期,外族入主却又短命夭亡的元末明初,政体鼎革社会转型的清末民初,等等,这些都是中国家族文献大量涌现的重要阶段。
汪氏统宗世谱之图卷
纸本 手卷 尺寸不一
《汪氏统宗世谱之图》,为原朵云轩门市部古玩收购部(今属朵云轩集团古玩公司)旧藏,得之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半,因相隔半世纪有余,其具体收购经过已难追寻。全卷内容,不看则已,既经披览,竟令人大吃一惊!
全卷目录及提要如下
一、《汪氏统宗世谱之图》
有明显残缺,现仅存“世系图”、“婺源县迁居名族图”、“祁门县迁居名族图”三部分。“世系图”自“一世”而至“十七世”,以下残缺;“婺源分支”部分基本完整,仅标题下半段略损;“祁门分支”部分残后半段,迁居记录至宋建炎时期为止。
手写,纸本,纵33.7cm,横143cm。
各支迁居地名记录中,凡涉及重要迁居地者,均钤有木印,印文虽有待进一步辨识,但据笔者调查及资料查检后所知,这类情况,在此前披露的各种家族文献中均未出现过,其实际作用或类似后世的户籍地确认。或许可以说,这是中国古代宗族文化现象中十分重要的一个新发现,仅就这一现象,就值得学术界展开深入研究。(参见局部图)
《汪氏统宗世谱之图》局部图
二、宋高宗《勅侍御史汪勃》
手写,纸本。纵36.3cm,横49.8cm。上下及右为雕版凤纹边框,左边框未见,亦未见年号、钤印,疑残缺裁去。
此文年款或已残缺,文中称汪勃为“侍御史”,应在绍兴十八年左右。其书法与本卷第十八段高宗绍兴六年所颁《勅赐进士及第汪应辰》一文极为接近,特别是“朕”“尔”等字的写法,无论字形结构、用笔习惯,其特征均十分相似,惟后者的书写年份比本段早了十余年,显现了落笔较重,笔画较粗的特点,与《勅侍御史汪勃》相比稍有小异。但即便如此,仍可明显看出两者实出于一人之手。(参见局部图)
宋高宗《勅侍御史汪勃》局部图
三、俞献卿跋
述汪姓家世,褒扬其功。俞氏为宋真宗、仁宗两朝重臣,精于税法,善于理财,故深受器重。此文未见著录。款署“礼部仪制司□度支员外郎”,应是俞氏晚年手笔。
手写,纸本,纵32.8,横45cm
前半段疑有残缺,现存后半段。
四、程卓《汪氏族谱序》
程卓(?—1223)为南宋孝宗、宁宗两朝大臣,官至同知枢密院事,封新安郡侯,赠特进资政殿大学士,谥正惠。序文阐发宗、族、人三者大义,言简意赅,颇堪深省。经检索文献,发现此文曾被余姚张氏冠以北宋大画家“李公麟撰”的大名,作为自己家族的谱序,以显荣耀。这类托名做假,抬高身份的做法,在古代家族文献中不在少数,值得注意的是,本卷同样也存在这一情况,详见第十二段“周必大赞语”。
手写,纸本,纵35.4cm,横45.4cm
五、善斋许谢跋
手写,纸本,染色,纵35.2cm,横52.8cm
右下角钤“子孙永传之宝”白文长方印
六、汪芬《汪氏谱序》
汪芬生卒年不详,约活动于晚唐时期,是汪氏家族中的重要人物。第一部确认成书的“汪氏族谱”,与他有密切关系。他所写的这篇序,成为迄今所知最可靠的汪姓早期文献之一。将此写本内容与今存雕版刷印本相比,有三大不同:一是今本传抄存在较多的明显差错;二是因差错引起文意完全不同,直接影响到对汪氏宗族历史的根本认知;三是汪氏首部谱书的成书时间不同。由此可见,写本汪芬《汪氏谱序》的面世,可能将对汪氏历史的研究提供新的依据,以及更大的空间和更多的视角。
手写,纸本,纵33.7cm,横63.2cm
七、唐高祖《武德四年敕命》
朱书,纸本。纵33.9cm,横90.8cm
龙纹边框,疑似雕版刷印。内框纵29cm,横84cm
“四年”二字处钤有“内府之宝”朱文九曲篆大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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