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丁：乌龙翻译导致的“天漏”？

　　华辰拍卖董事长甘学军曾谈道：“我们觉得以前买文物是捡漏，但事实上以2009年秋拍为标志，捡漏的时代终结了，无漏可捡了。我们开始了一个新的时代，就是砸钱的时代、实打实的时代，要买好的文物一定要花好的价钱。”

　　虽然价格与价值的错位是艺术市场的常态与动力，但随着市场的自我调整和日益增长，大批拍品真假难辨、泥沙俱下的情况得到了一定的遏制，购藏群体整体的眼光越来越高、口味愈加刁钻。对于商家来说，想要通过投机取巧而获得超额利润变得难上加难。对于藏家来说，捡漏的概率也越来越小了。

　　引起争议的六世夏玛巴红帽法王亲制银像

　　但在引起国内市场密切关注的2017年美国纽约“亚洲艺术周”春拍中，所谓的“捡漏”却再次发生，据消息称，此次事件甚至可以称为“天漏”。在苏富比“印度、喜马拉雅及东南亚艺术品”拍卖会上出现了一尊由六世夏玛巴红帽法王亲制银像。在拍卖图录中，对这尊佛像的介绍是：“由六世夏玛巴红帽法王加持”，而藏学家陈庆英认为，这其实是个翻译失误。他根据佛像背后的藏文刻字，给出了这尊佛像题记的正确翻译：“六世夏玛巴圣像题记：嘉瓦执红帽冠冕第六世吉祥噶旺却吉旺秋阁下身像，上师亲手建造之像，顶礼”。一个是“加持”(苏富比拍卖行用了blessed一词)，一个是“亲手制作”，含义大相径庭，因为这个题记错误，这尊佛像仅拍出了43.25万美元(含佣金)的超低价，相当于298.67万人民币。

　　我们很难判断，如果这则英语译文更加准确，这尊佛像能够拍出什么样的价格。有人认为，这尊银佛著录明晰、传承有序，又有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等著名艺术机构展出的经历，再加上法王亲手制作的背景，绝对不会比去年的中国嘉德秋拍中以人民币7302.5万元成交的扎那巴扎尔祖师像价格更低，起码应该是亿元(人民币)起步，至少是现今拍价的4～5倍。这也导致很多人将此次拍卖视为“天漏”。

　　不过，另有业内人士认为，将此次拍卖冠以“天漏”的名称，可能是我们对于价格过于敏感了。因为佛像是否难得，对它目前的拍卖行情的影响不大。佛像买家在购入时一定是做综合判断，不会只看铭文，买家们真正看重的是拍品的艺术性，也就是塑像的造型是否庄重优雅。如果佛像的制作工艺不够精良，即便是经过宗教界人士亲手制作或开光，对佛像本身的市场价格影响也不会很大。但不否认，如果未来有佛教信众参与竞拍，价格可能会有比较大的提升。市场对待佛教艺术品的价值判定，是稀有性、艺术性、宗教性等方面的综合考量，是认识逐渐深入的过程，将艺术品拍卖行情完全与其宗教背景挂钩也许还是有失偏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