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背纹通常是指一种以六边形为基本单元连缀而成的四方连续纹样。唐代时龟背纹开始装饰于敦煌莫高窟图像中人物服装上。作为传统的几何纹样,龟背纹在先秦时期就被应用,并且被赋予长寿等吉祥寓意,如“龟年鹤寿”、“龟龙麟凤”等都表现人间高寿、吉祥的美好愿景。龟背纹作为龟背部纹理抽象出的几何纹样,同样被赋予了龟的吉祥寓意。
由于龟的鳞甲的数目及分布很整齐,龟板的裂纹也很规矩,不解自然造化之功的古人,以为这一切很神秘。于是他们将占卦的内容刻于龟板上,从而形成了“甲骨文”,于是灿烂的中华文明得以薪火相传。《淮南子》中记载:“必问吉凶于龟者,以其历岁久也。”《雏书》云:“灵龟者,玄文五色,神灵之精也。上法天,下法地。能见存亡,明于吉凶。”《说文解字·龟部》:“龟,旧也,外骨内肉者也。从它,龟头与它头同,天地之性。”龟通天地之灵性,是祥瑞的标志,《礼记·礼运》:“麟、凤、龟、龙,谓之四灵”,龟是四灵中唯一一个现实中存在的,其他三种是传说中的神物。由于古人将龟视为灵物,唐代人以龟为名的屡见不鲜,如陆龟蒙、杨龟山。自古以来,人们用“金龟婿”来形容女子的配偶有钱有地位。
敦煌莫高窟图像中服用龟背纹基本只出现于盛唐至五代时期。龟背纹纹样装饰于帝王、菩萨、天王和风神的服饰中,其着装者既有世俗人物里的帝王,也有佛国世界里的菩萨、天王、风神,可见服用龟背纹着装者身份相对明确且固定。
在敦煌图像大量的装饰纹样题材中,龟背纹使用的频率并不高,其中服用龟背纹基本出现于唐、五代时期。在对敦煌图像中服用龟背纹相关资料进行归纳和整理后。有6处敦煌莫高窟服用龟背纹相关的图像可供研究。
敦煌莫高窟图像中人物服用龟背纹统计表
根据每个洞窟的具体介绍可以对洞窟中龟背纹样进行初步复原:
MG045
MG045面料线稿复原图
MG045建于盛唐,覆斗形窟。位于正龛的七身塑像是盛唐彩塑的代表作之一。原有九身塑像,现仅存七身,以佛像为中心,由近至远,按身份等级侍列成对弟子、菩萨和天王像,保存完好。主室西壁龛内有彩塑天王一身,身着龟背纹铠甲。龟背纹骨架内填充了几何六边形和椭圆形的几何纹样,以多个简单几何纹样组合的形式出现,增加了纹样的层次感。纹样的配色以石青色为主,以黑色为底色,与天王攒拳怒目的表情相得益彰,更好的表现武士的威严、勇猛、正直、坚毅的性格,而纹样中心部分用色偏暖,冷暖色的对比及晕染的表现手法,也使纹样装饰效果更加绚丽、丰富。
MG194
MG194面料线稿复原图
MG194修建于盛唐(晚唐、西夏重修),洞窟形制为覆斗形顶,西壁开一龛。此窟南壁维摩诘经变画中帝王的围裳上装饰有龟背纹。维摩诘经变,简称维摩诘变,敦煌佛教经变画之一。重点表现维摩诘示疾、文殊来问疾以及帝王问疾,常将头戴冕旒、身着衮服的华夏皇帝及大臣,画在文殊菩萨下部,将卷发高鼻的一些国内少数民族首领与外国使臣,画在维摩诘下部,与华夏皇帝及大臣相向而立。
帝王围裳上龟背纹样的组成相对同时期MG045天王铠甲上的龟背纹样要华丽的多,此窟龟背纹框架以朱红色的联珠纹呈现,内置两种六瓣朵花纹样,从对此纹样实地细致的观察来看,隐约可以看到朵花花瓣的颜色分别是蓝色和绿色,花瓣边缘与朱红色的联珠型框架相呼应。但花瓣原有的色彩已基本脱落,漏出墙体的原白色。
敦煌图像中盛唐时期的龟背纹只出现了两例,属于很典型的两种龟背纹。一个直线型的龟背纹框架与几何形的组合装饰于天王的铠甲上;另一个是联珠型的龟背纹框架与朵花纹样的组合装饰于帝王的围裳上。这两种类型的龟背纹一直延用到五代时期,龟背纹的框架和组合形式上没有很大变化。
MG231
MG231面料线稿复原图
MG231据东壁门上阴嘉政之父阴伯伦及其母索氏供养像和题记得知,此窟开凿于公元839年,是敦煌世家豪族阴氏所建,亦称阴家窟。主室窟顶为覆斗形,顶部为华盖式藻井,周围飞天旋绕。窟顶四披居中画说法图,周围布满千佛。西壁开录顶帐形龛,设马蹄形佛床,残存塑像三身,龛内壁画联屏十扇,画《萨埵饲虎》、《善事太子入海》等本生、因缘故事。MG231主室西壁菩萨所穿着的围裳上纹样可能是由边缘看不清的联珠型框架和朵花纹样组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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