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葡界与线

旅游大巴行进在西班牙通往葡萄牙的高速路上。导游突然大叫，前边就到最大牙缝——西葡边界了！快把相机准备好。

众旅客被“牙缝”惊醒，哪呢哪呢？手忙脚乱举起手机相机。司机好心放慢车速，注意路边标识，500米，200米，100米，50米，嗖——过去。路边一欧盟星徽中写着葡萄牙英文国名：Portugal（同理，由葡返西路上，欧盟星徽中写着西班牙英文国名：Espana）。

这就是“牙缝”，由两国中文国名望文起义衍生而来。

记得有段子说，清朝，不少海外国家派使节来朝，那时吾国孱弱，不堪朝，更不堪由朝带来的扰。有老臣私下嘀咕：英吉利、法兰西果真有其国，那什么葡萄牙西班牙听着哪儿像国家，一定是来者讨利益讨得不好意思，摇身一变，自造出来的国名。此段子如同说西人膝盖打不了弯，下不了跪一般荒诞与荒唐。

笔者乘坐大巴辗压两国边境，证明“俩牙”确实存在——开玩笑。眼下，西葡同属欧盟申根国，往日壁垒森严的界变成吾们来去自由的线。

历史上西葡曾有另一道“牙缝”。公元861年，葡萄牙宣布独立，西班牙不予承认，之后两国经历了近三百年战争，直到公元1143年，西班牙才承认葡萄牙是一个独立国家。1494年西班牙和葡萄牙签订《托尔德西里亚斯条约》。规定，在西经41°到45°之间划一分界线，凡在分界线以东新发现的土地属葡萄牙势力范围，以西新发现的土地则属西班牙势力范围。当年，这一充满殖民霸权的“牙缝”还劳教皇大人亚历山大六世作保，又称“教皇子午线”。

眼下这道“牙缝”早已烟飞灰灭不复提及……

此行，笔者还经过东西半球分界线，在西班牙萨拉戈萨东向巴塞罗那的路上。这线没有高山大川自然分割，纯粹人为划分，由设在英国格林尼治本初子午线由北向南延伸而来。一车游客经过时依旧大呼小叫感慨拍照，没啥新鲜创意。

回来查资料。格林尼治本初子午线划分东西半球没错，但实际执行起来会有大的洲和国被划分到两个半球，产生巨大不便。于是向西让出20°，从西经20°起，至东经160°，这范围之内算东半球，包括整个亚洲、欧洲、非洲和澳洲。西半球则包括完整的南北美洲。

令人感慨，无论多么刚性的定论（哪怕十分科学），都需有灵活性柔性调整，才能实操和落地。人有了真正的见识打底，才会有靠谱的思考与领悟。

来说说此行笔者看到唯一的界，欧洲大陆最西陆地边界——北纬38.47°，西经9.30°，140米——葡萄牙的罗卡角。那里海风力道极大，不夸张说，相机对好焦，按下快门，大风秒杀镜头里的人，人呢？空落落镜头里只有大西洋浩瀚无际，波涛万顷，闪金烁银。镜头外散发乱服的人，除了自叹渺小，还能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