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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富的心底走过

2017-08-30 09:41:16 网络

水富,傍金沙江而居,和我的家乡溪洛渡一衣带水。我家在江上游,水富在下游。怀揣一颗水做的心,从水富的心底走过,来一场诗意的约会,那是一场不期而至的际遇。

水富,人生路上最美的遇见

我对水富最初的印象是,因水而缘,水富一方。

作为土生土长在金沙江畔的我,与万里长江第一港的水富,有着“同饮一江水”的情缘。

这辈子,无数次到过水富。然而,初识水富,那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是一个夏天,和大姐陪着五十多岁的母亲去四川乐至走亲戚。那段时间,到处暴雨不断,简陋的国道213公路伤痕累累。从县城溪洛渡坐班车走出县境到二十四冈绥江边界,便再也无法前行,天色已晚,一车人只好在冰冷的班车上将就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背着行李在泥泞中或步行、或顺道搭一程拖拉机,傍晚时分,辗转到了水富县城。

水,是有脾气的,金沙江从来不会乖乖地在自然的河道里行走,失去了峡谷的约束,它便会野性十足。浑浊的江水,十分任性地奔涌着,水富那条临江的大街也被淹了……车辆、行人都得绕水而行。据说,每年汛期,这个干净整洁的城池,都会不同程度地遭遇洪水的侵扰。

由于急着赶路,没做过多的停留,母亲带着我们,沿着跨江的铁路大桥过江,到了四川的安边,第二天一大早,从那里赶上了到资阳的火车,之后又倒了两次班车,到达目的地,已是第四天的下午。

传说中的水富,因为有云天化而多了几分“城”的韵味。那一次,多多少少对水富有了朦胧的印象。现在想来,那年月,人在旅途是何等的艰辛,甚至是险象环生的。那时的水富,怎比今天的水富,用日新月异、翻天覆地来形容,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今天,当我再次走进水富,感受到的是跨世纪的飞跃和变迁。简单地说,从溪洛渡到水富,二级油路、高速公路直达,自驾也就两小时的路,无论城乡,一通百通。

如今,一个新兴的现代化城市已悄然伫立眼中。向家坝、溪洛渡两个世界闻名的姊妹电站,成就了上游金沙江150多公里风光迤逦、高峡平湖的景致。昔日“乱石荒滩茅草深,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滚坎坝,枕着金沙江悠远的涛声和粗犷怆然的船工号子,在岁月的长河中激流勇进,历经历史的风雨沧桑和时代的变迁,一路走来。

驻足向家坝电站观景台,与壮观的大坝举案齐眉,与城市的万家灯火对话交融,让人感慨万千——

水富,作为古代南方陆上丝绸之路入滇的起点,如今仍然是“咽喉西蜀,锁钥南滇”出川入滇的要道,连接西南、华中、华东三大地区的重要节点,是云南唯一享有铁路、公路、水路、航空和天然气“五通”的城市,享有了“万里长江第一港,七彩云南北大门”的美誉,获得了“国字号”的卫生、文明、平安县城和科普县的殊荣,还是国际半程马拉松铜牌赛事基地……

今天的水富,早已是今非昔比/一片片白云挂在大峡谷山巅/一缕缕轻纱漂浮温泉水上面/看似仙境,胜似仙境/金色的水富,有一种迷恋

一座座青山牵出一弯弯流水/一弯弯江水诉说山乡的巨变/车水马龙,灯火阑珊/金色的水富有一种浪漫

金色水富,山水故乡/梦和泉水一样的温暖/金色水富,山水故乡/心和泉水一样的欢颜

诗意的水富,是诗心永存的。在铜锣坝,短暂的休息中,《星星》诗刊主编助理、诗人杨献平激情朗诵的诗歌《金色水富》,让我们感受了水富一方的祈愿、锦绣水富的魅力,让我们看到了梦圆水富的向往、畅想水富的美好未来!

“……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云南作家付泽刚声情并茂地朗诵《海燕之歌》,这正是对金沙江畔的水富,乘风破浪,展翅高飞,奔向美好明天的憧憬和祝愿!

是啊,“纷繁世事多元应,击鼓催征稳驭舟。”水富,近水而优,因水而富。当我们置身热火朝天的水富港扩能工程施工现场,置身金沙江、长江、横江“三江”拥抱的滚坎坝“船头”,放眼旭日映照、波光粼粼的长江,那一刻,水富,何尝不是一艘满载希冀和收获的大船,正从这个云南内陆最大的港口、万里长江第一港,扬帆起航,驶向幸福的彼岸!

楼坝古渡,一段雕刻时光的记忆

一个地方,总会有她的历史和文化渊源。年轻的水富亦如此。

早在春秋时期,这方土地便受中原文化的熏陶,滇文化和巴蜀文化、南夷文化和中原文化、东亚文化和欧亚文化在此交融,呈现出多元的、复合的文化风格和特征。

水富,作为南方古丝绸之路进入云南的起点,也是通往西亚、东亚的要塞。在众多的文化遗存中,楼坝古渡便是一个见证那段历史的胎记。

关河,走过庙口就叫横江。横江边有个“烟雨江南”般的大坝子,那便是水富的楼子坝。

楼子坝也叫楼坝,前些年修建向家坝水电站时,追求品牌效应,也跟着改成了“向家坝”镇。其实,一个地方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的历史文化,以及历史文化孕育的人文精神。

横江三杯酒,烟雨楼子口。楼坝古渡,是我一见难忘的古渡。我是怀着朝圣和探秘的心境,去行走楼坝古渡口的。

2016年的5月,我曾和几个摄影爱好者与诗人陈卓一起去过她的老家,与楼坝古渡一江之隔的四川宜宾横江古镇。

站在古镇的廊檐下,聆听横江隐隐约约的涛声,抚摸船工悲怆的号子,远眺烟雨蒙蒙的楼坝古渡,我用发自内心深处的激情,曾写下了《横江,横江》的句子:

横亘的河流。静默,无言/母性的盆地,雄性的高原/船工的号子,怀想奔腾不息的大江。

深情的仰望,柔美的俯瞰/酒的豪放,游走盐的阳刚之间/打马入川,行走人间芳菲四月天。

山间铃响,马帮安在/古镇喧嚣,如雨,挥汗/茶马古道,百年的光阴岂是笑谈?

走横江,赶赴一场行色匆匆的晚宴/去古镇,觅寻岁月深处遁隐的时光。/大风山,歌一阙,梦回唐朝,岁岁年年。

如今,重拾横江的记忆,伫立涛声依旧的拜台,对岸的横江古镇依旧,再回首,那些人,那些事早已被时光碾成碎片,散落在楼子坝的每一个角落,散落在我记忆的深处。

历史的记忆,是可以刻骨铭心的,藏在心里的往事,只要细细咀嚼,用心品味,注定不会相忘于江湖。

横江水道既是商道,也是官道。一江之隔的横江镇,很多年前便是一个在川滇两省有名的繁华之地,是横江沿岸重要的物资集散地,两岸渡口遥遥呼应、轮渡相通。相传,当年修建京城的皇木、充实国库的京铜,都曾借此航道通行。到清朝中期,横江水运进入了一个鼎盛的时期。

走进楼子坝的古渡广场,隐隐约约便可以听见横江在说话、听见船工号子在回响。听见历史征战的风云在嘶吼……从江边伫立的“楼子口”,沿古台阶,便可以走进横江的内心深处。江边窄窄的拜台,承载了南来北往的旅者和商贾多少欢笑和艰辛,他们从这里出发,又从这里回归,用尽毕生的光阴和心血,一辈接着一辈,把生活的信念和人类的文明与进步,用文化的形式传承了下来。现代文明,让真正意义上的古镇、古寨、古渡已经渐行渐远……

在重建的古楼子下,那位镇文化站负责解说的姑娘,讲了许许多多关于楼子坝、关于古渡的传说和故事——

楼子坝,就是昨天的楼坝,今天的向家坝。这里,自古以来便是川滇要道、水陆枢纽。楼子坝以古墓遗址、古渡拜台、古渡楼子和古石寨“四古”闻名。楼子坝东汉古墓群出土的蜻蜓眼琉璃珠、青铜器、陶俑、中原式宝剑等物件,见证着当年通商往来的繁华,也是西南地区东汉时期历史文化遗存的佐证。

楼子坝,作为通往横江镇的主通道,渡口的形成也十分的久远。古渡口包括拜台码头、石阶梯、古楼子和古街道等。道光二十年(1840年),楼子坝的乡民自发集资维修了渡口码头“平台”,既方便了船只停靠,又便于物资装卸。在船运启程时,为祈求出行平安顺利,船家和乡民们往往会在这里举行祭拜、祈福仪式,因而民间又把古渡口码头称为“拜台”。青条石砌成的半圆形拜台,形似一张狩猎的弓,两侧各有二十多级台阶通往河边。从拜台上到古楼子,有八十多级石台阶。传说,对岸横江古镇后面的兔儿山上有只神兔,每到庄稼成熟的时节,便会纵身过河,到楼子坝偷吃庄稼,村民便修建了形似“弓箭”的设施,石梯为箭身,拜台为箭头,楼子为箭尾,寓意“看家护院”,那以后,神兔便不敢再过江扰民了。楼上的陈列室,保存着许多关于古渡、古镇的珍贵文物,算是对后来人的礼遇和馈赠。

古楼子修缮完成后,对码头的石阶进行了修整,并在石梯两侧修建了观景台。立碑铭文对楼子古渡的历史作了详尽的记载。碑旁,那株苍翠挺拔的古榕树,像一把巨伞,为古渡口遮阴蔽日,是往来古渡的人休闲侃谈、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历史远去了,古渡犹在。如今的向家坝镇,虽然集市繁华,街区密集,村舍棋布,水陆交通发达。但承载了几千年历史的沧桑,曾在川滇交通史和近代革命史上具有重要历史地位的楼子古渡,至今仍是两岸交流往来、物资集散的通途。

古街道消失了、古石寨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气派的古渡广场。十余米长的文化墙,以浮雕的方式,形象地再现了楼子古渡几千年的沧桑岁月,讲述着尘封史册的“古渡风云”。

站在高高的观景平台,轻抚“楼坝渡口”的碑刻,对岸的横江古镇依旧繁华,脚下的横江水依旧东流而去。

作者简介:陈永明 昭通永善人,省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永善县文联主席,《永善文学》主编。《散文选刊》签约作家。出版个人作品集《祭祀虎年》、《心灵的守望》等6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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