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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色彩的诗卷(再回首)——怀念油画家朱维民先生

2017-01-17 20:35:10 

 一部色彩的诗卷(再回首)——怀念油画家朱维民先生

  图为朱维民的油画《和田老人》。

  “我选择了一个最最痛苦的职业。同时,我又常常庆幸地发现,我选择了一个最最幸福的职业。”

  1991年,朱维民先生在北京师范学院举办的“朱维民油画近作展”的题记中这样写道。

  在痛苦与幸福的交织中,20多年过去了。直到丙申冬月的一天,朱维民先生很突然地走了。匆匆的,轻轻的,没有任何先兆。

  他的一生,有许多谜一样的传奇。

  1932年出生于上海的他,长于富商之家。1949年秋,他考上国立北平艺专(中央美术学院前身),师从徐悲鸿、吴作人、江丰、董希文、戴泽等先生。1953年毕业后,先是下到山西的工厂,然后调回北京任教,然后是“右派”劳改,然后去河北农村“接受再教育”,然后独自去新疆,浪迹天山南北……直至1978年,他才回到中国人民大学执教。

  这些起伏跌宕的经历,如果不是他后来在自己的文章中提及,可能没人能准确得知。

  “看过我个人档案的朋友悄悄告诉我,从六十年代起,我有将近二十年的记录是空白的。”他在自传体回忆录《方舟记事》自序中这样写道。

  记录的空白,不等于人生的空白。

  20多年漫长而艰苦的坎坷经历和生活实际的教导和诱发,使朱维民的思想情感和艺术实践得到升华,不经意间增添了绚烂的色彩。回到北京不久,他参加中央美术学院校友作品展,其作品得到时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央美术学院院长江丰的关注。江丰从中国美协申请经费,资助朱维民重回新疆再画一些写生。两年多的时间,先生两次重返新疆,完成大小油画200余幅。

  “刚回北京,我就决定要做三件事。”在一次闲聊中,他告诉我:“办一次画展、出一本画集、开一堂课。而当时很多人都觉得不可能。”

  然而,1981年元旦,“朱维民油画素描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黄昏》等油画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1983年11月,中州书画社出版《朱维民油画素描集》,江丰作序,蔡若虹先生题写书名。《西方美术流派介绍》课程也于1981年秋季在中国人民大学开讲,刚刚恢复高考后迈进大学学堂的1977级、1978级饥渴的学子回忆,“他,牵着我们步入世界的艺术圣殿”。

  从此,朱维民迎来美术创作的高峰和井喷,举办的一系列画展等活动在社会上反响热烈:1984年,他应约赴美国纽约州立大学讲学,并举办个人画展;1991年10月,“朱维民油画近作展”在北京师范学院举行;1993年,“朱维民油画近作展”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举行;1995年12月,他发起举办“勿忘国耻”大型美术联展。联展首展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举行,随后到上海等地巡回展出;2000年7月,“朱维民油画作品展”又在山西太原举行……这期间,我作为他的学生基本全程参与,近距离地见证了先生在压抑荒废20多年后重拾画笔时的精神焕发和意气风发。

  先生的早期作品以新疆题材为主。这一时期的素描和油画,主题鲜明,形象逼真,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油画《贫农的女儿》就是他热爱生活、细心观察生活并对生活具有强烈表现愿望的美的形象创造。画中的维吾尔族女孩个性鲜明,人物的精神风貌刻画得淋漓尽致。

  他在创作中注重采撷、积累人物形象,据此充分发挥想象,胸有成竹地施以油彩,铺排色调。在造型语言运用上,他摆脱了学院派习气,使得油画中的人物栩栩然富有生机。油画《黄昏》源于他上世纪80年代初重回新疆到乌什县英阿瓦提公社体验生活,看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民家家户户都养上牛,生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萌生的创作意念。他说,“我在这些小牛身上看到了明天”。在画面的处理上,他用偏黄的暖色调表现出像江南丝绣那种闪亮而柔和的感觉,同时让画中的农妇、小牛和背景虚虚实实,给人保留更多遐想的空间,展示了对明天更美好的祝愿。

  朱维民一生都热衷于到工厂、农村最基层、最边沿的地方游走,并因此与最底层的小人物结下最深厚的感情。从新疆、山西、陕西、河北、山东的乡村厂矿,到地处大西南的贵州苗寨,从国内的到国外的,从普通小人物到壮志未酬的英雄,都是他关注的主题,也是他最得心应手的题材。从《和田的乡村医生》《从城里来的农民》《喀什噶尔的圣玛利亚》到近百张矿工的素描和油画等等,他用满怀真诚的画笔,倾注自己的一派深情,去关心、体贴、理解、尊重和讴歌这些最底层、最普通的群众。在他的客厅里,小饭馆老板、保姆、农民、失业的大学生、清洁工等都是常客,当然更多的是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美术爱好者。

  晚年,他时有印象派风格的油画作品,轻松写意,又不失严谨,色彩变得更加明亮和抽象,被蔡若虹誉为“中国特色的印象主义”。画风的转变,可能源于他这一时期深受白内障的困扰,视力受到严重影响。待做完白内障手术视力恢复后,他的风格又重回现实主义的轨道,仍以写实为主。他终身坚持素描等基本功的练习,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仍然能创作出大量细腻写实的油画作品。这种自信和功力,在同辈画家中是少见的。

  先生曾对我说:“我这一辈子有一点比较欣慰,就是从来没有变过,从年轻的时候到现在,始终一个样儿。”

  这就是他的人生态度,与他对待艺术的态度是一致的。无论对待人生还是艺术,无论遭遇何种挫折和困苦,他始终是严肃认真和充满敬畏的,始终走的是一条正路,绝不为纷繁复杂的外力所左右。正是这种始终不渝的坚持和坚守,才成就了他的艺术和人生。

  版画家古元曾评价朱维民的作品是“一部色彩的诗卷”——这是对他作品的赞美,又何尝不是他九死一生却又色彩斑斓的人生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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