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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焕民: 一辈子做好一件事

2017-02-05 08:12:04 

  李焕民,1930年生于北京。1947年入北平国立艺专学习,1948年奔赴解放区,建国以后调中央美院“美干班”学习,1951年毕业后调四川美协工作至今。李焕民的艺术成为记录藏族地区半个多世纪以来历史巨变的史诗,是新中国版画艺术的一座高峰。1996年,获中国版画家协会“鲁迅版画奖”;2008年,获中国文联颁发的“造型艺术成就奖”;2013年1月,荣获文化部、中国文联、中国美协共同颁发的“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

  提起刚刚荣获的“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李焕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真没把我自己看成什么人物,我就是一个美术工作者。给我这个‘终身成就奖’,我觉得高了,我自己的位置很清楚,没法和徐悲鸿、彦涵这些前辈比。徐悲鸿先生才活了58岁,就办了那么多事。”

  83岁的李焕民,满头银发,有着典型的北方汉子的体魄与直爽的性格。李焕民的妻子黄德珍,也是一名优秀的艺术家,在采访时总是默默地在旁边,娴静淑雅。她说:“来北京的前一天,李焕民还刚刚又刻了两张版画。” 而熟悉李焕民的人都知道,他的家里堆了好多刻了一半的作品,李焕民说:“刻的不好,自己也不好意思拿出去见人。”

  当聊到有没有做个回顾展之类的计划时,李焕民说得更为朴实:“做展览不仅我费劲,大家也都跟着费劲,我自己把时间耽误了,还把人家的时间耽误了。所以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过去体验了这么多生活,有那么多的资料,还有很多的想法,我怎么样赶快落实到纸上。给后人留下一些我们这个时代的思考和痕迹,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

  采访就这样徐徐展开,李焕民对自己的艺术之路,说的最多的词就是“幸运”。

  美术文化周刊:您这一生创作了大量杰出的作品,回过头去看这60多年的艺术经历,您有什么感想?

  李焕民:有幸的是我该穷的时候穷了,该受压迫受罪的时候受了,该起来革命的时候我起来了,该深入生活的时候我也去了。我觉得这是非常幸运的。

  日本入侵中国的时候,我们家就分崩离析、家破人亡了,我当时被迫离开了北京,我哥哥也送人了。小时候穷人在大街上捡菜叶,还有日本人的皮靴,这种民族的悲惨命运,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抗日胜利后,我因为参加学生运动,被学校开除后投奔到解放区。因为我是国立艺专出来的,当时就进了华北大学文工团,还让我搞美术。一个人最幸运的,就是你最喜欢做的工作和你正在做的工作是一致的。

  后来从中央美院毕业,总想到西藏,到了1953年我如愿以偿了。一个人能够幸运地参加社会的大变革,体会从农奴制到社会主义的变化是千载难逢的事情。这也是我的幸运,有幸碰到了这么一个伟大的社会变革时代。

  我有幸有这种体验与积累。

  美术文化周刊:您画了一辈子西藏,感觉一直没有画够。而且从您的作品中能够看到不同于现在浮光掠影式的写生,您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

  李焕民:从1953年开始,只要能走得开,我就每年都去高原,一住就是半年,最长的一次是9个月,等于把我的汉族身份全部忘掉,进入了藏族人民的生活。

  一个人一辈子,究竟能干多少事啊?一辈子能够干好一件事,就算不错了。现在回头看看,我感觉我走对了。我觉得一个画家,之所以能够画出一些画,是他内心里原有的、深深藏着的感情,与现实的时代与感情融合起来,深深地打动了你。

  美术文化周刊:可能您的感受更深,我们这些没有经历过那些时代的人,没有您那种切肤的感触。

  李焕民:我受过压迫,这种感觉和藏民从农奴制度解放出来的感觉,是有可以碰撞的地方。这是我创作的动力,是掏心窝子的感触。《初踏黄金路》画的是秋收。秋收场面多了,为什么选取那个走路的场景,而且是走的自由自在?我自揣同我的经历都有关系。

  当然了,光有激情动力不够,还要懂艺术规律。懂得如何比生活更高、更集中、更概括、更典型、更带有普遍性。我就试图把藏民的灵魂和体态、内容和形式,糅合成一体,找那种酥油味,找那种神韵。

  美术文化周刊:您这一生,创作了这么多优秀的作品,您自己感觉最满意的是哪一幅作品?

  李焕民:如果从情感的真实和细腻来说,我觉得是《藏族女孩》。1958年还没民改,普通藏民还有些不太敢接近我们,来了生人小孩子就都偷偷地看,那种又好奇又怯生生的感觉特别动人,引起了我很多联想,尤其是看到希望的那种。我们小时候,被日本人统治的时候是看不到希望,所以对这种看待新鲜事物的眼神,有着发自内心的感动。

  这个小女孩不是具体的哪一个小女孩,是很多感觉综合起来的。那些孩子要么靠在门框上看你,要么靠在帐篷边看你,要么躲在妈妈的身后看你。我发现这挺有意思,我就把她靠在画框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画面就活了、通了、运动起来了,有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在里边。

  美术文化周刊:感觉您的作品里一直透露着这种真实感,用真来打动人。

  李焕民:我喜欢看真的,喜欢看纪录片,看历史的真实。那我画也要画真的,给人们真格的。你看电视时什么时候会流泪?有时我老伴就问我,你眼角怎么了,怎么有纸,我就说没事,其实是掉泪了。什么时候掉泪,不是最艰苦的时候,是奉献之后被人理解的时候,那种感情的沟通更让人感动。

  美术文化周刊:您去年作了一张《豆选》,延续了您的西藏系列,就像一个西藏大事记一样,把西藏的历史都给串接起来了。

  李焕民:我就想这样做,我进藏画了《高原峡谷》,然后是西藏民主改革、西藏自治区大会成立等一系列的进程,但是缺一张民主选举,现在把它补上。

  当然不是没有感情的政治宣传,我一直主张既要说事,也要说美。用美去说事。艺术上的说事,不是讲故事,是一种典型化。比如《马踏飞燕》这件雕塑,说事,是说大汉雄风这个事;说美,马的姿态如同天马行空,如此的自由飘逸,这个美又和大汉雄风的主题联系着。

  美术文化周刊:对当下的艺术创作,您有什么样的建议?

  李焕民:我们这一代是为新中国美术奠基,现在的年轻一代是为中华民族的文艺复兴而创作。我们这些美术工作者,都要把这个责任担起来。既要有深厚悠久的民族气派,又要有崭新的时代精神。既要对国外的艺术非常熟悉,又要对中国传统有深入的研究,同时还要跳出来。我们要画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画中华民族的魂。学习外国的先进成果,但不当盗版者;学习中国优秀的文化传统,但不当“活化石”。本报实习记者   冯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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