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陶瓷材料是带着偶然性的,每一个材料可以带来它们自身的美感,它依附在作品中,比如我的想法产生之后,我会思考用生命产品表述最贴切、最符合想法的属性,所以之后在景德镇发现很多陶瓷材料可以做成另外类型的东西。对材料我没有特别介意或不介意,我触碰它的那天起,我就想它可以变成什么样有趣的作品。
——李玉端
陶瓷,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由来已久的一个品种,一种存在,一种感觉,一种思维方式,一种表达方式,也是一种审美趣味和习惯。
李玉端《小床》长44厘米、宽28厘米、高15厘米,陶瓷,2013年
李玉端《L-19(猪)》
在中国,陶瓷已经成为一个特有的艺术概念,尤其在今天,已经成为发展的历史趋势,成为陶瓷雕塑实践中的一个方向和目标,也是一个理论上的重要命题。对于传统的陶瓷艺术,我们已经在骨子里具备了先入为主的判断和选择,也有了相对固定的审美习惯。一般人看来,中国陶瓷本身并不是当代艺术。在这样的前提下,陶瓷的实践与发展是否要进入当代?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的巨大变化和全球化时代的多元局面,陶瓷在今天已经走出传统的束缚而呈现出一种全新的趋势,也初步形成了当代艺术的陶瓷格局。艺术家李玉端就是自觉的从传统文化中寻找资源、方法及精神,渴望在文化转型时期,进行全新的探索与创造。
不知从何时开始,玉端开始尝试陶瓷雕塑,作品题材广涉传统资源,造型、方法以及色彩,坦然反射出传统陶瓷对他的影响,时而丰腴天趣,时而飘柔灵逸,时而厚重密实……所有这一切,都在玉端的作品中成为一种快意和奇特的综合;再往后,传统与现代也为他所引鉴并融化于作品之中,传统水墨画中的疏密与空白,以及节奏,都在它的陶瓷雕塑中得以运用。在我看来,这是玉端好学擅学的一面,尤其从他这一代艺术家的实践观察,属于取法乎上。他没有受到传统陶瓷规则的限制和制约,在精心的掌控中语境大变,对传统的再认识,显然超越同辈,取材自由,想象力获得释放,集体神话异变为个人的选择。陶瓷大统不再被视为陈腐,反而是丰富的资源。放胆塑造今人形象,人体的当代性,手感的玩味以及造型变体的刷新等,一时蔚然。被刻意中断了的传统,终于穿越时间,与当代陶瓷再度链接。
玉端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是个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性格刚烈,脾气火爆,在艺术创作上不赶时髦,不走极端,特别在陶瓷领域,仍然以自己对陶瓷雕塑的理解为起点;然后以艺术痴人的敏感,心眼活泛,尤其是对传统资源的融合兼并,了无顾忌,于是就有了个人的机变:如那些带有情色意味的“人体系列”、“枕头系列”、“花系列”和“风景系列”等,变换与穿插,掌控的分寸,让我们似乎感受到先人们遥远而微妙的端倪。具体到制作,那是他大胆探索所致,也是实践中锤炼的结果。玉端是一个“由着性子找感觉”的艺术家,创作上从不受捆绑和约束,陶瓷材料以及工艺的选择对他来说,找到了弥补他的性格和气质缺失的东西。这是一种品质,它是通过陶瓷的制作过程所形成的一种心理体验方式,从而使一颗常年在风雨中动荡的心灵在此得以安抚、得以平静。
李玉端《风景10-3》13x9.5x11cm,2016
李玉端《风景20-1》23x33x10cm,2016
李玉端《枕头14》17x14x3cm,2016
多少年来,李玉端在陶瓷雕塑的探索与实践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从泥、形、饰、釉、火这五大步骤上看,掌握了一定的工艺并能控制过程中的变化。所以,他在制作的不同阶段都会如鱼得水。其实我偏爱他的那些小品,那些生动而发光的走并非观念的展示,而是对人与生命的终极关怀的追问。它是在探讨人性的问题,并且建立在生死这两个对立的关系中。从陶瓷的本体意义上说,似乎用水用彩极度清润,洁净而爽然。
对玉端来说,媒介与材料从来都是为思想服务的,自从他接触陶瓷那时开始,他就找到一种全新的感觉,很多想法可以清晰地表达出来。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总是盯着一个对象去看,这个对象可能是一个材料性的东西,我就会思考它变成艺术的可能想到底在哪里。这个可能性又和我的想法完全吻合并捆绑在一起,这样一来,我就觉得它从这个方法来验证作品跟材料是否匹配,如果它具有匹配的可能性,我就会使用这个材料。但是,它不仅仅是陶瓷,也可能是不锈钢、铜或任何一种材料。我都会觉得它有可能变成一个新的艺术。”玉端这段精彩的文字让我们感觉到他开阔的视野和开放的观念。在玉端看来,陶瓷的当代性就在于它告别了以往的一个器皿,那只是一种反复的工艺而已,依然依附于统治阶级的趣味中。如果将其释放出来,它将变得无比自由。从这个意义上说,陶瓷的边界还会被扩大。玉端所做的,正是将它从传统的器皿中彻底解放出来,转换成一种全新的语言并建立一种全新而独立的艺术作品。这就是从传统向相当转型的一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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