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的女神造像是充满戏剧性的,非生活中的真实,而是艺术家心中美丽的梦影,是他的女神,他的美丽的梦境,画此幅女神的原意,其实是安格尔按西方画人的套路,画一幅新的维纳斯,以确立其在画史上的地位,不同的是安格尔知道不能陈陈相因,得画出新意来,这样才会超越,才会出众,或者是其晚年有结束性的创作,与早年的众多温馨女体相比,一个完美的女神就够了,画出一个经典来,造出世间没有的女神来,这就是安格尔画《泉》的野心所在,安格尔的女神背景是山崖,十分的坚实,你会想到中国的雕塑就是在山崖造出,与自然相和谐,而有合于风水的意味,背靠玄武,向着宽广的朱雀明堂,女神的造型其实是特意的安排,一个水罐就是特意安排的道具,至少你知道的山泉是自己的流出,并不需要借助水罐,但只有水罐的存在,女神的姿态就获得异常的平衡优美,无懈可击,正常的人体状态是无法在背着水罐时能够获得平衡,为此安格尔把右臂膀加长,但你感觉不出来,因为是画,在视觉上看是无懈可击的,这就是艺术的高妙之处,实际上中国的雕塑同样会对于造像作艺术的处理,使底下的人仰观巨的造像时合于视觉感觉上的正常比例,实际上它是作了处理的,上部实际上是加大的比例的,这样从下观上时,不会觉得头部感觉小了,看起来完全正常。
没有水罐,女神的身姿会倾倒,所以水罐不仅是优美的道具,同时是一完美的平衡器,帮助安格尔表现一个充满温馨的曲线展示,人体的S形整体中亦暗含小S的形,完全的流水线形,头部与绿叶亲呢,阳光正面照着,美丽洁白而浅黄的身体明亮湿润,这正是其实山泉的环境所致,画家表现得十分的准确,苹果般的圆脸泛出微弱的红晕,这是玉女的风情,深入的欧美妹子的眼睛,眉额清晰,轮廓分明,高耸的鼻子,微张的小嘴,显出的放松与闲适之意,并没有持着水罐而有紧张感觉。但安格尔的造像风神来自拉斐尔,这是他的传承,无法洗尽的历史所知,确实那美丽脸的风神来自文艺复兴大师们的美神与圣母们,美丽是传承而非完全的创造,安格尔的新其实是新的姿态,新的戏剧造型,而他的美丽的脸与身,更多的是画他的所知,这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个美丽的臂膀和向上弯过头部托着水罐的底部,一个美丽臂膀向上持着水罐开口流水处,几缕棕色的柔发附在左肩膀,正好给水罐作底,防止滑动,身子右高左低,肢体是右开张左紧凑,一个乳房正面圆润,一个乳房侧面坚实,肚脐亮光较多,微微隆起,下肢上部靠拢而阴户紧闭,下肢的下部却微张,抵在如镜子的泉水上,倒影清晰可见。一切不象生活中的样子,而艺术性的戏剧性的安排,两边下方的花草衬托环境,与上部的树叶相辉映,树叶会联想到伊甸园的叶子,图面下左部的花草象是凌波微步的水仙,下右部如野菊,时放时含的花朵其实是有象征少女欲放未放的那一青春美丽的瞬间,画家画这么一幅女神,未必只是一幅画,而是在暗示什么,含有什么样的哲学意味,或者以美丽的肢体表达什么历史的意味,总之一幅女神的画,含义并不简单,需要深入的解读,需要千万个哈姆雷特的感受,画家其实不会说出的,画家的画其实是如同偈语,所有的观者得深入进去,方能获得应该的收获。
中国的南方有一秀丽的巫山,有一美丽的朝云暮雨的传说,对于性的美丽讴歌,在中原地区从来就是不是十分的露骨而的含蓄的,十分文雅而有文学性的,有学者说出《泉》画中的性意味,其实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解读的多元正是欣赏的进步与深入,水流意味是什么,是思想的泉水不断涌出,如中国诗人苏轼说的行云流水嘛,应该有可能的,是意味少女思春,青春的激情散出嘛,同样是有可能的,手的作用使泉水分出三泓,三道水瀑的流下,三者是多嘛,有可能。
感觉起来少女的下方双腿后部有暗影的部分象有洞穴的存在,尽管画家的构图十分的紧凑,咫尺万里的联想在安格尔的画中同样的可行的,画外的联想有赖于不同哈姆雷特的想象力,画外有什么,砍柴的老者,山中的林妖,河边的渔者,或者太阳神,或者圣母圣子,或者拉奥孔,或者修格拉底,或者荷马,或者是其它思想者,或者是城邦人民,或者就是历代观此女神的观者---
泉水是什么,是智慧是思想是激情还是历史的思索,流出的是什么,是青春的发散还是忧愁的渲泻,总之画家没有告诉我们,我们自己深入的阅读,读出新意来并不辱没画家的一片苦心,相反你读出的更多更丰富更深入,读出画家自己没想到的,画家在天之灵,一定是十分宽慰的。
青春的少男少女会读与与自己年龄相合拍的青春意味,甚至有情欲的涌出,老者观之当然没有那般激情,但也不会心止如水,总会有心理的波澜,古典主义的唯美图像并没有因为进一步开放的时代而失出美的欣赏与感觉,也许我们需要静下心来重新审视一番,重新感觉一下,希望是不能再没有一点感觉,而是能最终读出温馨的淡淡的激情来。
安格尔的画的著名在与洗澡有关,由此我常常想到舒淇那则洗澡广告,虽然全裸,那洗澡泡泡让你看不真切,爱恨皆不能,这位来自台湾的妹纸是否是女特务,是否用糖衣弹向我们进攻不得而知。文革结束后的社会现实是,出现大小邓,一龙一凤,把大陆带向另一个方向,大邓公不说,小邓这国军妹妹的靡靡之音俘虏了我们,这是我们在大难后心灵伤痕而需要的。惜邓丽君英年早逝,实中华艺术的一大损失。这与洗澡好象没有关系吧,不对,我们“左”得可以的心灵被涤洗一遍,身心清明起来,复归于正常,重新走儒家的传统之路。这与安格尔有什么关系,其实是他的有关浴室的作品唤起了我的联想,恐怕一下难入正题。因《土耳其浴室》一画的触动,这个东西相关的地域的洗浴风尚让人想到中原古代的“浴兰汤兮沐芳”那些习俗,“暮春三月”的浴风,因为此风在东瀛仍是常见的,而且是男女共浴,实际上此风俗来自于唐宋的中原,在唐以前的中原气候其实是炎热的,想河南的简称“豫”有象的意味,只说明中原气候如岭南,在诗人的诗句里,锦江有木棉沅江有木瓜,这不耐寒的植物宋以后因气温降而只生于岭南了,所以唐宋之前,广东的冲凉,常常出现在中原各地,“汤”其实是温泉与洗澡水罢了,如果说那汤一定是罗宋汤排骨汤,就好笑了,所以在日本见到汤屋,千万不要让自己肚子叫哦。民国时徐悲鸿与其小资妹妹蒋碧微到日本时,作为中原来的女性,第一次在这场合洗澡多么的不熟悉自然,因为我们的传统早被满清三百年污染了,一时无法复原。
因为艺术进入现代,我们对于安格尔新古典主义的作品只是一种回味地看待,安格尔为了优美,对于人体的表现不惜变形处理,十分的静寂穆然,如神仙世界,他绘的洋美女那派头,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画得油光油光的,不见激情的笔触,也许总有爱好者,反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当然,作为拉菲尔的回光返照,只能说是最后一个,以后的欧洲,进入激情的浪漫时代,进而进入激情的印象时代,再进而进入五彩斑烂的现代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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