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御笔绫本《林环太液晴波诗轴》,纵160.8,横61厘米,曰:“池頭旭日散輕煙,開鏡清光近九天。翠柳長條經雨後,綠蘋香暖得春先。御溝流出通金水,仙派分來自玉泉。在鎬幾回陪宴樂,永歌魚藻繼周篇。太液晴波。”鈐“康熙宸翰”朱文玺及白文“稽古有文之章”。
康熙青年时代书法以颜体筑基,张伯驹旧藏有其早期书作“丛碧山房”,字为行楷,写颜鲁公,虽相当稚嫩,但文意葱翠可人,因以为号,旧时坊间称张丛碧。康熙晚年书风大变,尤其行笔苍劲硬朗,迹见北京国子监《御笔大学碑》,而中年到盛年期则此作面貌为主,笔出董香光。
此作为行笔,是其盛年之作,既有董其昌的高秀圆润,又有米芾的飘逸洒脱,所以,风格当在米元章和董香光之间。因为,善写董其昌的沈荃于康熙十年(1671)入值南书房,对于康熙书风影响极大。如康熙在沈荃之子沈宗敬以翰林入值时回忆称:“朕初学书,宗敬之父荃实侍。每一下笔,即指其失,兼析其由。至今每作书,未尝不思荃之劝也。”又如方苞《望溪集外文》记述:沈荃“尝於御前临米《海岳帖》,上见其笔秃,取凤管一,亲吮毫以授公。”
诗为七律另体,五韵,平声起首句入韵格,用《平水韵》下平声“一先”韵。首联直接点题,写清晨日出时节的太液池;颔联为宽对,承接起句描写初春中南海周边景致;颈联工对,转述太液池之水系源流,并用“御溝”、“仙派”说明水出京西佛道圣地玉泉山流入禁城之金水河;尾联典出《诗·小雅·鱼藻之什》,系描述周天子在镐京宴乐之盛事,借古而喻今。此诗原作者为永乐四年(1406)丙戌科状元林环,收录于《列朝诗集》卷四十一。
昔人写幽燕景致,莫过于唐代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所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寥寥二十二字,苍凉悲怆,感天动地,遂开千古之登临。
公元1153年,金海陵王完颜亮以北据朔漠,南控中原的主张说服了女真上层贵族,下令举族从上京阿城迁至中都燕京,于是开启北京的帝都历史,迄今860年整。
据《明昌遗事》载,金章宗时将中都城自然景观、历史遗迹命名为“燕京八景”,而当时的“太液晴波”位于金中都西苑的太液池,在今宣武青年湖一带。其后,忽必烈在经营元大都时,太液池改在了今什刹海一带,明永乐时在元代太液池南开凿北海、中海、南海,属皇城内紧邻紫禁城之西苑,所以,那之后的“太液晴波”、“太液秋波”、“太液秋风”就都是指中南海的景致了。明永乐十二年(1414)所成《燕京八景图》有评:“天气清明,日月滉漾,而波澜涟漪,清澈可爱,故曰太液晴波。”
清康熙年間,在中南海靠近东岸水渚中建水雲榭,康熙赋《水雲榭聞梵聲詩》:“水榭圍遮集翠臺,熏風扶處午後開。忽聞梵誦驚殘夢,疑是金繩覺路來。”乾隆后在水榭中立景名碑,改曰“太液秋风”,并赋诗:“后无心出岫,水不舍长流。后水相连处,苍茫数点鸥。坐席生烟后,石栏俯秋水。空明是我心,何如漆园吏。”
此作应为刊刻“燕京八景”碑所题,虽为御笔,却非御制诗,故存入清代档案,1924年“北京革命”后遂大量清宫旧档流入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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