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于凡用了一年的时间创作了高3米3的着色雕塑《王荣国》,目的是和写实雕塑技法做一个了结。这件作品体量巨大,细节精到,由于于凡时间和精力的充分投入,使得做模特的一个普通人有了伟人的气场。这件作品可以视为于凡雕塑创作的一种重要转折点,“实在”在此到了极致。此后,于凡的理想变为“我类似在做一个杯子”。我将于凡的这一追求解读为《把雕塑做没?》
实在、虚空为两极,其实是源自同因:雕塑的核心问题——“形体”。“雕塑”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它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的重要特征在于:雕塑家是基于“形体”进行思考和创作,观众基于“形体”对作品进行感知。这非常不同于绘画所借助的视错觉以及装置作品和展场空间的密不可分关系。实在、虚空是“形体”的两个极致,背后是于凡对极致状态的迷恋。
如果把“体量”视为一条直线,实在、虚空则是线的极致端点。取直线内部的一点,进行旋转,两个端点就变成了圆。多条“直线”就形成了圆面,即立体的于凡。这多条“直线”可以是雕塑艺术的内部问题,比如“空间”、“着色”等等。也可以是于凡人生状态的诸多线索,比如事业、理想等等。这些线都有两级,这些极点组合起来就是圆面的边缘线。于凡对其情有独钟,静心轻捻慢弹。说白了,于凡对事物的边缘状态充满了无尽的兴趣。而在我看来,这正是一个优秀艺术家所必须具备的重要素质。
轻捻慢弹既可以是平面意义上的对圆周线的有幅度冒犯,又可以是垂直意义上的振幅制造(这让我想到他的浮雕作品)。显然,从这里可以发现与于凡所强调的“虚空”所不同的因素。这个“轻捻慢弹”联系着他作品超越性背后的灵动抑或悸动,敏感抑或病态的气息。
浮雕作品在于凡创作中占有很大的比重,此次展览就选了其中的四件:《上学的于果》、《雷峰塔和lily》、《下坠的猫》、《女孩》。如果说《上学的于果》、《雷峰塔和lily》作品本身还多透出于凡被人们所熟知的气息——清新、纯洁,但象征纯洁的“lily(百合花;纯洁的人;[女名]莉莉)”和背负诸多历史记忆的“雷峰塔”的组合关系,让人看到于凡的视角的独。一个素雅休闲的少女,面对着承载着千年爱情故事的“雷峰塔”。lily的出现定格了时空,却又幻化的时空,这不禁让人想起许仙死时留下的诗句“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下坠的猫》、《女孩》则把于凡的视角作品化了。《下坠的猫》由一件“作品猫”(有作品基座)下坠开始,共凝固了一只猫从稳站地面到下坠、落地的7个动作。纯黑着色使这只猫有着精灵般的气息。中国人认为“玄(黑)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而于凡的黑猫自身失重,惊恐灵动,似乎更贴近欧洲的黑猫阐释。闲谈中,于凡提到他创作这件作品时,受到过爱伦坡著名短篇小说《黑猫》的影响。《黑猫》的主人公焦虑、烦躁、恐惧、紧张、悔恨、仇视,于凡又是受什么样的情绪笼罩创作的这件作品呢?《女孩》作品由16个女孩的单体浮雕组成。这些身着时髦紧身衣的女孩摆出看似矜持,实则萌动的动作,在一定幅度内蠢蠢欲动,却又欲说还羞。这又让人想起于凡对“圆周线”的“轻捻慢弹”。
此次展览还有两件圆雕:《站立的鹤》和《低头的鹤》。一俯一仰,这恰于上面所说的于凡一实一虚相对应。清代陈坑七言绝句说道“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顿笑,一江明月一江秋”。“做杯子”的于凡手中有一个钓钩,不停向江面抛去,钩沉古今。江面水痕飘过,明月千秋照,江舟万里飘。
把于凡的作品放进展场,不仅浮雕浮动,墙面由此动荡。不仅天籁飘渺,还有实音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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