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部长篇小说新作,作家刘亮程的《捎话》是一部从辽远大地上长出来的小说,描述着某种我们理应听到、却在城市化的路途中丢失的“声音”。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叙述方式,也让《捎话》在城市化语境愈演愈烈的当下,有着截然不同的力量。近日,刘亮程带着这部《捎话》来到上海思南读书会,就“孤悬的历史和遥远的捎话”这一主题与陈村、毛尖、赵荔红、罗岗等作家、评论家展开对谈。
作为《捎话》的叙述核心,一种来自“另一个村庄的声音”始终将某种神秘性附着在字里行间,并引发出层出不穷的新意义,作品通过虚与实的艺术交错,审视人类的精神之战和物质之争。在一头能听到鬼魂说话的驴身上,刘亮程重塑了一个被动物“听到”的世界:“我是从万物共居的家园中长大的,我怀念被大家共同看到的,被万物共同看到、共同听见的那个世界。”从“捎话”一词出发,刘亮程自谦写作只是“自言自语”,却也希望能通过小说,把千年之前的人和万物的声音挖掘出来,捎给今天的人——“如今的通讯发展让交流变得非常快捷,但到达、接收与心灵的接受仍存在很大差距,随时可以被‘删除’。古代的捎话同现在没什么区别,目的是从一颗心抵达另一颗心,有些话,走数十年、上百年才被人听懂。”
“所有的东西在刘亮程的小说中都呈现出另外一面,让我们回到人的更原初的方向上去理解事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的小说其实是语言学的打开,重新为我们恢复了很多对语词最原初的听觉。”在阅读《捎话》时,毛尖最大的感触就是对于语词的重新发现:“他让我们重新进入他的历史,重新恢复对语词的听觉、触觉等,这个世界被他重新打造过,所有东西被重新安排。”这种将一切打破又重塑的写作,也是多年来刘亮程从诗歌、散文创作转向小说书写的过程中留下的痕迹,从《一个人的村庄》,到《凿空》,再到如今的《捎话》,他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道路,其中存有满满的“不甘心”:“《一个人的村庄》很多片段都是诗歌,后来又降格写小说开始讲故事,这些都是我不屑于做的,讲一个人世间的故事,从生讲到死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但是还是要去讲,怎么讲?难道让我用小说的语言讲小说吗?我仍然不甘心。《捎话》这本书仍然是在用诗歌写小说,或者把小说写成诗歌,我只有这一条路,没有其他另外的路。”
如此,理解《捎话》就有了另外一条路径。也许正如陈村所言,开拓小说疆界的作品,也许比故事本身更重要,使它与别人的作品不同,叙述角度、用词,乃至结构,只有这些不拘于原有格局的东西,才能推动小说整体创作不断往前走。“就好像《百年独孤》为西方文学找到了另外一条路,刘亮程的作品也给了我们另一种启示,我们可以把文学重新做‘活’,找出另外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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