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一户普通宁波生意人家最小的儿子马尚龙,出生在光明邨的弄堂里。光明邨位于淮海中路584弄1-14号,是一座现代式多层公寓建筑,原名为飞霞别墅。出生并成长近半个世纪,马尚龙对淮海路、对上海这座城市,对摩登生活的概念,全部始于这里。
年幼时从家所在的4楼晒台俯身看下去,就是光明邨大酒家的后门,如果风向变化,还会带来光明邨的香气,微微升到四楼的晒台。马尚龙说:“如果我恰好是在‘咸菜过过泡饭’,这一缕似有非有的香实在是害人——吃了两碗泡饭,还想再吃两碗。”
这个在光明邨的油香味里长大的男孩,最终成了一名作家——他热爱书写上海,上海男人、上海女人,上海的街角巷口,公交线、老虎窗、下水道。在马尚龙眼中,“路数”带上了上海的特殊印记,承载文化中不可言说的精髓: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商圈,不管是居江湖还是宅家庭,不管是在老洋房还是石库门,不管是大教授还是小市民,最无形且是最高级的行为准则,恰是“路数”两字。
活动现场。本文图片均由主办方提供
6月16日,由新华传媒主办的“上海·故事”读书会“知沪者说”上,上海作家协会理事马尚龙来到现场,与现场观众分享他心中的“上海路数”。
在马尚龙眼里,“路数”是上海重要的核心价值观,也是上海人个人化的上海城市精神,更是上海人最显著的地域文化标识。
在上海,路数无处不在,无处不讲,却难以解释,更难以捕捉。某次黄土高坡的讲座上,他尝试解释“路数”一词,却越来越难以说清,最后只能解嘲:北方很多地方开门见山,上海是开门见路,路数只有在有很多路并且纵横交错的城市才讲得清楚,在黄土高坡多山少路甚至无路,路数太陌生了。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一方水土都是有个性的。譬如上海吴淞口著名的三夹水——东海、长江和黄浦江,一起流,却流不到一起,这是地域文化的生命力和魅力——如果地域间没有文化冲突和区别,那就没有了地域文化本身。“上海人的路数,就是上海人的行为方式,这是上海独有文化和水土所孕育的,体现了上海冒险、洋气、考究、市井的精神价值取向。”马尚龙表示。
在上海纽约大学校长俞立中看来,每一个地域的人群一定会有一些共性的、又显得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这就是“路数”。在上海熟悉的人和事,会引发人们对海派文化的深度思考和认识,从中看到多元文化共存的包容,不同群体相处的规则。
上海人不仅讲究路数,还讲究路数清爽,“清爽”也就是事情与事情之间、人与人之间、作与息之间,一切都是清晰可辨。
马尚龙曾去“四大”之一的毕马威做讲座,谈大上海的公序良俗。毕马威的白领都曾经是学霸,尤其是理科成绩,更是一般学生望尘莫及。毕马威的工作节奏非常快,但是白领们自发组织了读书会,已经有七年的历史。晚上下了班,开始阅读交流和工作无关的书籍,讨论人文话题,远不是无聊江湖会议的发言能及。
在他眼中,这就是很高层次的路数,以人文的力量作为自己的心力,来驾驭自己的工作节奏和生活。同时四大存在的本身,也是为社会金融企业组织梳理确定“路数”的。
“在上海人眼中,路数清爽是对一个人最高级的肯定。”马尚龙说。路数清爽,也可以用一个沪语来做含义的替代:拎得清。“拎”是一种思维过程,也是一种操作程序,“清”是一种思维结晶,也是操作成果。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上海人眼里,成功的人就是路数清爽、拎得清的人。这是上海人独特的做人规范与处事标准,也是对人对己的生活态度和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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