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梁晓声刚刚凭借一部反映社会现实的巨著《人世间》摘得茅盾文学奖,然而在上周六的一场分享活动中,他却与读者们聊起了“狐鬼”。原来,现代出版社刚出版了梁晓声的新书《狐鬼启示录:梁晓声说〈 聊斋〉》,作为一部解读《聊斋志异》的随笔集,梁晓声从特别的角度,发掘了中国神鬼故事背后的文化内涵。
梁晓声为何会对《聊斋》感兴趣?还要从他的阅读经验开始。梁晓声说,他少年时期读的书除了国内出版的为数不多的革命文学,就是从苏联翻译而来的经典名著,相比较而言,中国传统文学接触较少。后来接触了“四大名著”,他也觉得各有各的问题。“比如《水浒传》,我很不喜欢梁山好汉们对女性的态度,他们伤害女性的行为是非常残暴的。”直到读了《白蛇传》,梁晓声对古人的想象力赞不绝口:“我觉得这是人类文化中想象力处在最上端的一颗珠子,因为它把地球上最恐怖的爬行动物——蛇,塑造成了中国的爱神的形象。我觉得它很高级。”
梁晓声读《聊斋》是从少年时的“小人书”开始的,但他当时并不喜欢《聊斋》中最著名的篇目《画皮》,因为他觉得,这个故事就是在教育男青年不要为女性外表所迷惑,感觉对男性是一种羞辱。梁晓声解释道,之所以《聊斋》会有这样的故事,是因为《聊斋》是一本典型的男性书。“我个人觉得书籍是有性别的,这世界上写书的人大多数是男人,所以呈现在我们读者面前的都是男人视角,男人世界,日常观察也是男人视角看的女性,最男人视角的就是蒲松龄这本书。”他说,蒲松龄一生屡试不中,挫败感很大,才会把心理寄托转向女性,因此他的书里的狐仙鬼魅都漂亮的超凡脱俗。“人生失败的知识男性,他们内心世界对于女性是什么看法,在这本书里呈现的很全面。”
梁晓声表示,自己爱上《聊斋》,是因为少年时读到故事里的仁与义、恩与报恩,这是其他故事中少有的对他后来的性格养成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1980年代,梁晓声买了两册《聊斋》放在自己床头,作为睡前读物。重读《聊斋》,居然治好了他的失眠顽疾。他对《聊斋》也有了很多更深刻的感受。
“蒲松龄笔下的狐仙都很善良。”梁晓声认为,《聊斋》中的狐仙最难得的一点是展现出了女性的自尊。比如一个故事中,狐仙起初看上了一个大家子弟,慕名而来,但交谈后发现这是一个草包,于是就离开了他,还写下了讽刺诗。还有一位“狐奶奶”,遇见曾经相好过的男人的孙子,看见他把家败光了,痛心疾首,教导他要勤俭持家,最终帮他把家业振兴起来,自己却悄悄走了。梁晓声认为,《聊斋》里,狐有狐品,鬼有鬼格,普遍高于人世间之人格。《聊斋》瑰丽奇幻的狐鬼世界,所透析的其实是朴实的人性原则。
在《狐鬼启示录:梁晓声说〈 聊斋〉》一书中,还录入了梁晓声的几篇仿《聊斋》体的小说故事,如《犬神》、《聂小倩别传》、《狐惩淫》、《异邦奇谈》等,对当代人与事进行臧否。对于这一部分,梁晓声说:“能把《聊斋》体模仿到那个程度,我觉得至少应该打及格,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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