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北京地铁6号线向东,能一直到达通州北运河。诗人谷禾就住在北运河边上,从2004年开始,“十五年来,在不同季节沿河行走,关注着它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变化和迁徙。”最终汇聚成了《北运河书》里的诗篇。
11月16日,由单向空间、凤凰网文化、一点资讯、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联合主办的“北运河,也是所有的河——谷禾诗集《北运河书》新书分享会”在单向空间·大悦城店举行,诗人欧阳江河,文学评论家何向阳,学者、作家梁鸿,本书作者谷禾与各界读者分享了《北运河书》的阅读和创作感受。活动由诗人商震主持。
分享会现场
《北运河书》收入了谷禾移居北京通州北运河畔十五年以来所创作的一系列诗作。关于《北运河书》的四个章节,谷禾这样解释:第一节是写运河,第二节是写通州,第三节泛写北京及其他,第四节又回到了故乡周庄。“这本诗集是带有总体感的。”欧阳江河认为《北运河书》的四个章节构成了一个四重奏,第一节和第三节跟河流有关,而第二节和第二节则是北京与谷禾家乡周庄的一个对话。
“每一条河流都有自己的名字”
“流淌在我的身体里/缓慢,滞浊,变换着不同的宽和窄/仿佛集合了我一生的血液”(《北运河书·另一条河》)
大运河起源于春秋时期,最早是运送粮草和士兵的水路,到了隋朝通过隋唐大运河的开通贯通了中国五大水系。改革开放四十年以来,当代文学中对运河的描写非常多,刚获茅奖的《北上》所写的也是运河。相对于小说的“现象描写”,何向阳认为谷禾所吟咏的是诗人心中的运河,在北京飞速推进城市化的过程中,他一直着眼于“北京的副中心,流淌着这样一条河流,这条河流滋养着我们,它在诗人的眼中幻化成一条精神的河流”。
田垄上砍头的庄稼。越来/越稀薄的麦溜子/村前的流水断了村后的柳树枯了/最后一座老屋,随垂下头颅的祖父轰然倒塌/……一条河,从脚下背井离乡(《北运河书·一条河背井离乡》)
同样描写河流,欧阳江河指出第一节和第三节的差别,第一节写爱和情感,是在内心涌动的河流,第三节呈现的是河流和词语间的关系。“谷禾是一个特别适合写河流的诗人,他可以将人、河、土地、语言一体化呈现出来。”诗人通过河流所塑造的、所吞吐的、所呈现的不仅仅是世界和生活的一部分,还有诗人自己,《北运河书》可能是谷禾认识自己的一个诗歌意义上的自我镜像。
欧阳江河注意到《北运河书》里面写父亲的诗歌特别多,在谷禾的眼里,他与河流的关系更像是父子,而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母亲河。不同于母子之间的亲密和水乳交融,父子关系通常是更冷静甚至冷淡的,就像运河一样,没有“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热烈和澎湃,它很温和平静。这是一条父亲河,而谷禾自己也永远成不了母亲。
“我想,这不是幻象/从一个熟睡的老人开始,当他和一座空荡的房子结合/我被允许经常回到屋檐下,成为/众多父亲中的一个”(《北运河书·一个熟睡的老人》)
《北运河书》 谷禾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如禾谷般真实而质朴的细小意义
“我辽阔的心啊,比米粒还小/比一枚钢针还细……”(《北运河书·我爱》)
梁鸿说谷禾就像一个漫游者,心灵贴近生活,站在人群中间观察细小、朴素、日常的事物,获得对生活和自我位置的理解,无论是河道清洁工、养老院老人和他的伯父,都得以落在笔下,他的语言不悲愤不怜悯,在表达生活残酷时,也以一种最轻最低的幽默声音化解。
“人说通州也是北京城,我从不抬杆,但是抛开地域我认为是胡说八道”(《北运河书·在通州》)
欧阳江河也如此认为,他把这称作“日常和诗歌两种音轨的交融”。比起谷禾的上一本诗集,《北运河书》的语言更加收缩、具体,“这说明他的写作正在获得一种个人性”。欧阳江河说,它来源于诗人的日常与生活——居住地、出生地、内心感受、日常所见,呈现为创作观念、写作主题、以及情绪塑造上的自我倾向;它是谷禾生发出自己原创的语言,这些带着作者个人气息的词句在打动人的同时,又没有失去它的广阔性、整体性和结构性。
“读谷禾的诗,内心有一种清明的感觉,他的诗歌里有最普通的人的影子。”在梁鸿看来,他能擦亮最普通的事物,重新赋予它们最细小的时代意义。也许正是这种意义,在“雪落在北运河上,像一场疾病/落在晚年”之后,使谷禾依然选择在开篇让“明亮的事物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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