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墙(蓝与金)
绘画中的父亲
自画像
阅读中的乔纳森
她是英国现代艺术领域家喻户晓的人物。作为英国国家美术馆任命的首位驻馆艺术家,年逾七旬的她是少数几位同时在大英博物馆、英国国家美术馆、英国国家肖像美术馆等顶级艺术馆举办过个展的在世艺术家。
上周五,首次来到中国的玛吉·汉布林现身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参加她在亚洲的首次个展“美即惊骇之始:玛吉·汉布林的绘画艺术,1960-”的开幕式。展览共带来这位传奇艺术家包括油画、版画、素描写生和雕塑在内的60余件作品,让中国观众有机会对她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的艺术创作得以近距离接触与全面了解。
展览主题“美即惊骇之始”语出奥地利伟大诗人里尔克的《杜伊诺哀歌》,汉布林认为这句话完美描述了自己创作那些既美丽又强大到令人恐怖的海浪时的感受。她尝试以无声画面呈现汹涌澎湃的海啸。
玛吉·汉布林最为人熟知的两个系列——“水之墙”和人物肖像,这次也悉数来到中国。稍加留意,不难发现“水之墙”系列中,每幅画中除了极具冲击力的高耸水墙外,画作底部都有一段防波堤。汉布林以水墙比作大自然,把人类喻为防波堤,脆弱的人类如果一味对垒强大的自然,在历经一次又一次猛烈撞击之后,可能会招致彻底摧毁。
她的这批海景作品多取材于家乡萨福克郡的海岸景观。尽管早已声名远播,不过,她更愿意与世间各种潮流与派别保持一定距离。过去的近半个世纪里,她一直生活在距离自己的出生地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那里远离伦敦艺术圈,却与海为邻,令她活得更加自由自在。也因为常常在熟悉的海滩漫步,她已经“解码”了海浪的声响,呈现在画作里的,便是感性激情和色彩跃动合二为一。
与“水之墙”的凶猛不同,人物肖像就要深情得多。这些画作描绘了艺术家深爱的人们,他们中有过世的父亲、母亲,也有师友和自画像。她一遍一遍描摹深爱的人,直至他们濒死和过世,仍不停止。因此,此次展品里不少肖像画要么是在被画者去世前几个月才完成,要么是在他们去世之后才画完。之所以说它们浸润深情,是因为汉布林秉持为爱而作的原则,换言之,她笔下的人物必须是她深爱的人。也由于这个创作前提,她曾经拒绝为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作画,因为她对撒切尔夫人的感情算不上爱。
不过,“水之墙”和人物肖像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息息相关。正如知名艺术评论家约翰·伯格所述,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的颤动比人脸更复杂,颤动宛如波浪涌过一生的海洋。画肖像画时,汉布林会先用炭笔在纸上画一幅素描,在这个过程中,发掘画面的构图以及人物脸部那一处处为时光抚慰留下的印痕。只有做完这一切前期功课后,才会拿起调色盘在画布上纵情涂抹。
此外,展厅里还有不少她极为人所称道的素描。在艺评家眼里,她的素描堪比伦勃朗,后者被誉为欧洲17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尤以肖像画著称于世。汉布林如今依然坚持每天起床后画一幅素描的习惯,她说这样做是为了激活自己体内所有与艺术创作有关的细胞。在她看来,艺术创作要比现实生活更为真实,也更加重要。
面对面
作画,为表达对他们的爱意
问:这是您首次到亚洲举办大型个展,在此之前,对于古老又稍显神秘的中国艺术,有着怎样的了解?会担心中国观众对自己的画作有误读吗?
答:大约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在大英博物馆里接触到了为数众多的中国艺术品。画作里简洁的笔触,以及难以用寥寥数语就能形容的色彩、线条,实在太令人着迷了。我很惊叹于画家居然能在一幅卷轴画里搁进去那么多的内容,山水、人物,就那样安静地端坐在那里。有时候画面里只有一个人坐在古树下,外加题写的几句诗词,就能让观者感受到完全不同的世界,既神奇又如此真实。我毫不介意大家如何品读我的画作,艺术是没有国界的,不需要翻译、诠释。
问:您不顾旅途劳顿首站就到了展览举办地中央美术学院,在那里与中国的年轻学子面对面感觉如何?
答:中国学生对艺术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他们很多人聚拢过来,将我重重包围在中间,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我发现他们大多还是秉持照相写实主义风格,总体而言,手法还是蛮传统的。于是,我教他们尝试着把画笔由右手换到左手,或是换一个角度去观察事物,这让他们似乎找到了一片新的领域。我想这对创作风格尚未定型的学子们来说,会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儿。
问:您曾说过,如果不爱一个人,那么他(她)永远不会成为自己肖像画的主角。甚至因为经常面对躺在棺材里的逝者作画而获赠别名“棺材”。爱于绘画是先决条件?
答:毫无疑问,爱是所有艺术创作的基础。这种爱可以是长辈之爱、兄妹之情,师友之谊。如果你真的很爱一个人,他(她)就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你会忍不住以创作的形式再现对方的音容笑貌。就像有一阵我原本要画迷雾,竟然画成了父亲,或许是我实在太想念他了。至于面对逝者而作,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我为他们作画,是想继续表达我对他们的爱意。
问:包括此次展览的策展人都认为您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候需要采取“怒怼”的方式才能正常交流下去,的确如此?
答:我被封为“不列颠艺术界的坏脾气女人”(大笑)。其实,他们只看到了我的其中一面,我在上世纪90年代专门创作过一个“大笑”系列,画中的人物咧开嘴大笑不已,就像众所周知的蒙克所绘《呐喊》里的人物一样,他们都很有声势。一个不会大笑的人,我是不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问:除了画家,您还是一位雕塑家。不同的媒材,不同的身份,在它们之间作切换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答:相对而言,绘画更类似于一种指令性创作,你的创作对象会在不经意间指引你如何把它创作出来,创作者更多处于一种被动状态。我不想止步于这种“听命”对方的创作方式,于是我选择了雕塑,我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完整地创造出一件全新的东西。在我这里,绘画与雕塑不存在切换的问题,它们不过是我的两种创作状态而已。有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绘画与雕塑在那里窃窃私语,交流甚欢。
问:伴随网络、数码、虚拟现实而生的新媒体艺术时下很受年轻人欢迎,您在雕塑与绘画之外,是否有考虑过涉足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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