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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法学习与创作中必然在心灵深处触及过某个层面

2019-11-04 08:44:51 中国文化报

汉字在构造过程中遵循着非常严格的法则。它包含人类的审美意识、建筑学的构造原理等。书法家在此空间除了限制笔迹依托之外,也可以探索书写过程中的自由。其自由程度又相当有限,不仅受审美和书写原则制约,其个人风格也会失去可资成立的条件。文字形式本身既是个限制,又是它的魅力所在。试图打破这一点,就会走向反面。

在每一次涤荡书坛的潮流中,总有极少的人获得成功,而绝大多数的参与者都无声地被淹没。这个现象在书法界反复重演。懂得这一点的人应该及时总结经验和教训,如果每个人都能更多地重视自身的智慧和发现,也许会有完全不同的书法格局。

如何使书法在当下焕发其固有的艺术魅力,是每一个书法创作和研究者不能回避的问题。当“传统基础上创新”已成为人们不假思索的口头禅时,如何创新并反映时代的生活成为一个严肃的命题。一切有志于书法发展的创作者、研究者都会为之付出艰苦的劳动,这种劳动的品质是深沉而谦逊的。

1954年11月23日,傅雷在写给傅聪的家书中说:“凡是一天到晚闹技巧的,就是艺术工匠而不是艺术家,一个人跳不出这一关,一辈子也休想梦见艺术!艺术是目的,技巧是手段;老是只注意手段的人,必然会忘记了他的目的。”这对书法学习者来说,也是个提醒。

书法是人内心隐秘的流露、是特殊生命的迸发、是情感的诉说、是灵魂的颤栗。离开这些去理解艺术,就永远不得要领。但艺术仍然有技术层面的意义可以探讨,艺术的技术是生命力的铸造,这种能力不仅作用于内容,还作用于形式。

书法艺术中,当一切的禁忌被打破时,人们会鼓吹艺术的精神追求,甚至有人认为,创作人人皆可为之,不需要专业技能和专业训练。但我认为字从来没有新的,只是重新组合罢了。就像梵高的作品,尽管因为激动旋转的笔触使物象扭曲,但从来都没有离开物象。明末清初的王铎的一些作品很“现代”,但这是他在完成单字的过程中经营出的新的空间形式。

感觉方式与心路历程,是一个书法家对作品做出判断的自信所在。在书法学习与创作中必然在心灵深处触及过某个层面,并在这一层面产生极其强烈的情感体验,从而认识到其艺术的奥妙。这逐渐成了判断作品的尺度,其尺度不仅是个人的也是大家的。以此检验优秀的古代作品,从而让我们更加坚信了这一点,这也是传统书法感人至今的深层魅力所在。不熟悉传统就根本无法接近书法的核心,然而,并不是每个学习者在大量临摹之后都能触摸到书法核心的,这要看学习者的本领和悟性。

书法研究的理论进展依赖于研究主体的实践深度。那些认为理论研究可以和创作截然分开的想法,只是无奈的选择和自我宽容罢了。研究者实践的深度将影响其研究领域的宽度和对书法艺术本质的把握,偏离了实践的理论研究,要么隔靴搔痒,要么貌似内行的武断评判,要么始终徘徊在这一学科研究的外围,永远也做不出真正的学问。另一方面,一些当代的优秀书家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的创作体会上升到艺术理论的高度,对书法创作理论研究来说,也是个缺憾。

古人所谓“看到入神处”实则是与阅读对象的深层交流。首先,现代人已不能像古人那样大量使用毛笔。其次,整天挥毫而不善思考,对学习书法并无益处。

古往今来,从无寡薄学问的大书家。学书者只有把提高学问和素养放在与潜心临池同等重要的位置上,才能使书法艺术达到较高的境界。清代王概在《论书》中云:“去俗无他法,多读书,则书卷之气上升,市俗之气下降矣。”吴玉如说:“今人作字,率剑拔弩张,功夫不到,妄逞险怪,是诚书法之恶道。……不多读书者,书法亦不能佳。”要提高当代的书法艺术水平,如何把握“书卷气”的内涵并继承这个优良传统,是关键问题。所以在书法学习的过程中,我们尤其要冷静思考,摒弃急功近利的浮躁化心态,除了追求扎实的书写功力外,更要有高深的学养、博大的胸襟。

做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必须先做人,先据其道德,其次才是学问。立志学书,必先做人。1980年春,陆维钊躺在病床上,嘱咐5位研究生一齐到病床前,噙着泪水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能光埋头写字刻印,首先要紧的是道德学问,少了这个站不住……”书法学习者要有研究能力,更要有书卷气。陆维钊的话应时刻回响在每一个书法学习者的耳畔。

书法学习之路是孤独的求索之路,犹如浩浩江水,无语东流。走好这条路亦如山城之黄桷树,年年长芽叶,悄悄换下旧装,在不经意间就完成了,从来不事张扬。它使人感悟到人生的艰辛和凝重,生命的蓬勃和葱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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