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承认,《十二月(组诗)》是骨骼清奇的。
清奇特质意味着给人以力量、希望和美好,不论是诵读还是思量。时间的外套遮掩着这种骨骼清奇,然而,我们最终看见并体会了诗人的性情和内心,那是他对世间的知情和对物事的体恤。
清奇从这里开始。“这世间白得可爱,牙齿/唯一的利器,必须每天坚持/在骨骼上雕刻一朵火焰”“透明的晶体隐藏刀锋/在骨骼里雕刻姓氏”。在日常状态之下说出牙齿、火焰、姓氏和刀锋这些话语,我们也许不会感到惊讶,但出现在作者对命运、时间和生活的反思之后,便获得了强有力的助推,因而具有本真性。
“一切都是幻境/白色的托词背后藏着风/即使扒光大地/这么多的羽毛飞起/也托不起一丝不挂的肉身。”我们似乎看到了大雪纷飞、一望无垠的平原。这种抽象陈述在非逻辑中跳跃,予衣在这里进行了个性化的抒情,制造了可辨认的场景,来锚定对物事的反思。
“诗人是语言的工具,是语言在使用人类,而不是相反。”约瑟夫.布罗茨基坚持着这种传统的“灵感说”。予衣在这组诗里也呈现了语言赐予的被动性和灵感。比如“中转站/……那么多幸福来不及坐下来/”这样的诗句将我们拉出惯常的思维轨道,在瞬间加速了我们对命运的理解:命运丧失了超验的、不可知的向度。然而,“我们不得不转身/不得不把悬念/继续留在奔忙的终点”偏偏又仿佛陆游的“疑无路”与“又一村”,给人希望,给人信心,读起来抑扬顿挫。
“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冬天再白/也不会再那么柔软地悲伤”诗人在一场“白”中获取诗的素材,又不至于太直白,因为另一种“白”可能成为诗人内心的景物,那是往事是记忆是某一种念想。隔着诗意的透明屏障,我们看见十二月的雪纷纷扬扬,却不妨碍诗人平静的孤独。
约瑟夫.布罗茨基坦言:“写诗的人写诗,首先是因为,诗的写作是意识、思维和对世界的感受的巨大加速器。”在《十二月》这组诗中,我们同样能看见这种加速和催生。雪花、时间、往事和梦想这些具有流体性质的意象,承载着生活中暗生的利器、骨头、草地和冷石等尖锐的东西,在予衣心中泥沙俱下,时而遮隐,时而显现。雪花落下,万籁俱寂,而诗人的十二月的时间河床依旧饱满和盈动。在一个个时间的浅湾处,诗人用感观、反思、期盼、怜悯和爱抚赋予了这种生动。外界漫天飞雪,对终将消亡的一切的体恤让诗人内心充满暖意,诗意清奇可见,轻触物事,余温依然。此外,本诗中“骨骼”“雪”等意象出现了两遍以上,略有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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