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月下旬开始,作家张好好已经宅在武汉的家中两月有余。除了参与社区服务工作,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自己的新长篇上,已经写了11万字,书名暂定为《草原之子》。她说,这部作品写出了自己身处“疫城”、面向草原,对大自然和万灵的反思和忏悔。同时,她也把疫情中的所见所感写进了散文《愿人间总是好时光》里,被作家出版社编入新书《战“疫”之歌》中。
留在武汉每天书写两千字
1月19日,张好好从十堰出差回汉口,当时她在高铁上看到的仍是喜迎春节的一派祥和之气。然而,朋友突然打来电话,告知身边有肺炎患者病危的消息,才令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时就退了春节出行的火车票,一是为了防止自己在火车上被传染,同时也预感会有隔离措施出现,因家中有四只猫,为保证它们的安全,我不能贸然离开。”
封城的日子,张好好的生活很简单,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写作。“突然就封城了,虽然超市和菜场有货物供应,但我不打算冒险到人群里去。幸好家中现有的食物、咸菜比较充沛,两个月没有问题。生活上,水、电、天然气供应正常,京东的某些货物是能够送达的,解决了我购物的难题,这样就很知足了。”六十多天的时间里,张好好每天都会写两千字左右,用她的话来说,“状态保持得住”。
经历20天“感冒”恐慌
其间,她也曾有过恐慌。“当我连续20天出现寒战、咽喉干疼的症状,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悲从中来,因为我还没有和我的女儿、我心爱的人,充分认真尽情地去天地间享受一下大自然之风。我几乎想到了后事。”镇定下来的她,用友人传授的大蒜疗法,治愈了自己“也许是感冒的症状。”
身体恢复之后,张好好从2月11日开始,参与到社区服务工作中去。“排查住户发热情况的工作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她告诉记者,一个社区会有几十个小区,一个小区有几百家乃至上千家住户,他们的排查工作是一户一户敲门、问询、量体温、在表格中做记录。“我们进一个单元门会坐电梯上到最高层,然后一层一层向下排查。一天下来,步数会达到两万步,全身酸痛,一个星期都不散去。”
当然,每天的疫情消息最牵动她的情绪,她敬佩阻击病毒的“白衣天使”,也惭愧自己只能躲进小屋成一统。“但我也很欣慰自己向来有善的使命感,我六年前就呼吁,不要滥杀、交易野生动物。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毕竟发出了声音。”
表达“爱和善”的生态观
来武汉前,张好好在北京做图书出版,“我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动物保护主义者、弱势群体关爱主义者,我做的图书总是与爱和自然有关。”她曾在一本书的封面语中写道:“森林的大量消失,我们是直接或间接的刽子手。”
2013年夏天,她来到武汉,成为一名文学期刊编辑,而武汉给她上的第一堂大课就令她“肝胆摧折”。“走在大街上,很容易就遇见贩卖刺猬、穿山甲、野鸭的小贩。我一面痛斥他们,一面尽我所能买下刺猬、野鸭,寻找地方放生。万物有灵,它们的可爱、无助、虚弱、恐惧,令我对人间产生暴躁。多少次在半睡半醒中,想着它们痛苦悲伤的眼神,我几乎死去。”张好好把这段经历写进了散文《愿人间总是好时光》里。
经此一“疫”,更多的人开始反思这一问题。2月24日,国家正式立法全面禁食野生动物。“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张好好说。
这段时间,武汉一切向好,城市正在有序复苏。“尤其是春分之后,武汉有灿烂的阳光,丰沛温和的春雨,我肯定看见了曙光。”张好好说,她希望疫情能被有效控制,不要出现二次暴发,而且她已经想好,疫情过后要回一趟重庆的家,在那里很放松地爬山、吃火锅。
为了写作,等疫情彻底结束,她还计划去贝加尔湖、新疆等地采风。在她看来,“这次疫情要反思的问题太多,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痛定思痛。作为个人,我只能一次次在文学作品里,表达我的生态观和价值观。爱和善,是对养育我们的大自然起码的教养和回报,否则就会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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