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不只有《后浪》还有那些书籍纪录片

“破圈”是哔哩哔哩（bilibili，简称B站）2020年的关键词，据B站公布的财报显示，第一季度B站营收达23.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69%，远超市场预期。

在过去的时间里，B站一直被认为是中国网络亚文化的代表，那里聚集着中国最大多数的年轻人。但是从B站2020年首届跨年晚会开始，到被上海市教委指定为中小学生网络学习平台，从知识类UP主“罗翔说刑法”成为“顶流”，到献给新一代演讲《后浪》刷爆网络，随着B站一步又一步的大动作，现在的B站正逐渐成为一个被主流大众欢迎和认可的平台，原先的动漫、漫画、御宅向游戏的二次元社区也逐步转型为综合性的视频平台。

B站的成功“破圈”也为传统行业转型带来了思考。如何才能更好地捕捉年轻用户的喜好、洞察他们的需求，这是B站值得传统行业学习的地方。阅读这件事情如何在年轻用户中破局，书业如何借助流量平台实现逆势增长，通过制作团队复盘《但是还有书籍》一起探讨。

2019年12月，由哔哩哔哩和北京小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联合出品的《但是还有书籍》在B站上线，娱乐圈出了名的爱读书的胡歌义务配音。这部豆瓣评分9.2，B站评分9.8，总播放量达到844.2万的纪录片，以书为题材，力图在阅读多样化、碎片化的当下，记录这个时代形形色色的爱书之人，捕捉和书有关的精彩故事。小河传媒作为一家专注纪录片创作的影视公司，致力于创作新鲜的、有趣的、有沉淀感的影像作品，近年来他们将目光聚焦到了阅读上。

这是继《我在故宫修文物》之后，另一部在B站收获极高口碑的“出圈”人文纪录片。近日，中国出版传媒商报邀请到了《但是还有书籍》的总策划朱贤亮以及总导演罗颖鸾，与我们一起共读这份快时代里的阅读指南。

“讨好”年轻人阅读需求

《但是还有书籍》是波兰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的一首短诗，导演罗颖鸾以它为题，拍摄了这部纪录片。在她看来，在这样一个浮躁快节奏的时代，观众更需要能够沉淀下来的、更具深度和知识性的内容，帮助他们汲取知识，获得慰藉，或者一种力量感。《但是还有书籍》这部纪录片呈现出了很多不被人们所了解的一些行业以及从业者的故事，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相同的气质，缓慢的、无用的、反功利的，这可以打动很多人。

在朱贤亮看来，《但是还有书籍》作为一部阅读类题材的纪录片能够受到如此多年轻人的追捧，除了胡歌的粉丝助攻外，很重要的一点在于，知识学习是现在年轻人强烈的需求。“2016年由央视出品的《我在故宫修文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传统媒体播出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很大的反响，但是在B站却成了爆款。B站并不只是一个二次元网站，大家只喜欢看一些动漫之类的题材。文物修复类的纪录片在内容上具有很强的知识性和专业性，同样引起了B站青年的兴趣和欢迎。所以我们在出品纪录片的时候，实际上是在考虑他们对学习的需求，对知识探索的需求。”

一方面，B站紧抓年轻用户的现实需求，在知识类内容领域深入布局，寻找新鲜的、有趣的选题；另一方面，小河创作团队看到了B站极强的包容性，以及B站近些年来成功出品的优质纪录片。两方一拍即合，开始了《但是还有书籍》的合作。

旋转进入书圈的钥匙

前期的选题策划是《但是还有书籍》成功与否的关键。总导演罗颖鸾介绍，在调研初期创作团队采用了很多方法。由于团队都比较年轻，豆瓣、微博等社交网络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调研渠道，“比如朱岳老师，我们在豆瓣关注他很久了，后来就直接在豆瓣取得了联系，再比如豆瓣上有一个账号叫“重版出不来”，就是很多编辑当树洞一样在吐槽的一个账号，通过这个我们也了解到很多编辑、出版圈里的一些事。”罗颖鸾说。

除了社交网络外，在调研的过程中也会搜集到很多不同的人物故事和案例。“比如在第四集中，美国设计师薄英与张充和《桃花鱼》的故事，就是在第二集中出现的藏书家陈晓维写的一本书话集《好书之徒》中发现的。”

2018年小河团队创作了第一部关于图书题材的纪录片《书迷》，这部纪录片为小河团队在后续的创作中积累了很多书圈里的资源。“前期我们走访了很多圈内人士，他们就像百事通一样，是我们进入圈子内部的一把钥匙。比如，我们在做《书迷》贩书记的时候，其中一个书商主人公叫胡同，他帮助我们联系到了中华书局的古籍编辑俞国林老师。《但是还有书籍》中的旧香居也是之前拍摄《书迷》的藏书家主人公陈逸华牵线搭桥的。”罗颖鸾说。

创作团队将这些素材收集到一起后，筛选出最具代表性和最具典型的的人物和故事，并且通过面对面或电话沟通，进一步了解他们真实的状态，来最终确定是否符合纪录片的拍摄。

一部纪录片或可成就一家书店

从2018年10月开始策划、立项，到2019年9月拍摄结束，经过一年的准备，《但是还有书籍》在2019年底在B站上线。遵循图书从生产到出版的流程，纪录片分别从编译、二手书、绘本、装帧设计、读书人5个方面去讲述。

在形式上，创作团队在B站的建议下，在片中增添了动画元素，运用拼贴、投影、与实景结合等新颖手法，进行更具创新性的探索。“我们有一个原则，就是每集动画都是在原有的元素和风格上去做。比如第一集中，朱岳简笔画动画的画风就是参照了朱岳的自画像，其他的形象也是参照他的画风去画的，这种画风与朱岳冷幽默的风格相得益彰。”罗颖鸾举例说。

在朱贤亮看来，B站整个出品的纪录片都有一个大的要求，就是要符合B站年轻、创新的气质。从2018年B站自己出品纪录片开始，从《人生一串》到《历史那些事》《但是还有书籍》，都完全符合了这个要求。“《但是还有书籍》在我们最初策划的时候，就要求我们的创作团队在这方面能更符合B站年轻人的需求，如果符合年轻人的想法和需求就会收到比较好的效果。这是我们做纪录片的主要目的和动力。”朱贤亮说。

过硬的内容质量，为《但是还有书籍》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很多B站的UP主、公号的大V都在进行自发推广。再加上一些常规的推广手段，比如线下和西西弗书店、三联书店合作，在店内铺设海报，以及与“为你读诗”等新媒体合作，对纪录片进行推广。随着时间的推移，《但是还有书籍》的热度并没有随着时间递减，反而在疫情期间，流量达到了峰值。

《但是还有书籍》的极大成功，也为纸质书阅读产生了极大的推动效果。“在第一集上线的第三天，纪录片出现的《寂寞的游戏》一书在后浪淘宝店卖出了700多本，当当网上卖断货。今年1月份，朱岳老师跟我说，这本书前后加印了2次，共1.6万册吧。这对于图书销量的拉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罗颖鸾介绍说。

朱贤亮说，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网友对于《但是还有书籍》的打分和评论，其实可以看出有很多年轻人他们是喜欢看纸质书的，他们觉得真正的阅读应该是拿一本书捧在手里看，而不是拿一个电子设备，所以爱书的人跟写书的人都会有这种体会。在第二季中，我们将延续这样的风格，充分汲取网友对第一部提出的意见、想法和建议。《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明年会与大家见面。“就像我们出品的纪录片《人生一串》一样，我们已经开出了线下体验店，叫人生一串，《但是还有书籍》可能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开出一家同名书店，对纸质书的推广我们在不断地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