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7日,由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办的丁捷创作研讨会在南京召开。省作协主席范小青,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副主席汪兴国,江苏作协副主席苏童、周梅森,以及省内外知名批评家、媒体记者等出席会议。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中国作家出版集团管委会主任吴义勤,批评家邱华栋、李朝全、贺绍俊、张清华、刘琼等通过视频的方式参加了本次研讨。研讨会由省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汪政主持。
丁捷是当代著名作家,江苏省作协副主席。他14岁开始创作和发表文学作品,作为文学早慧生被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免试录取。在30多年的写作生涯中,他创作了长篇小说《依偎》《亢奋》《如花如玉》《撕裂》、长篇纪实文学《追问》,出版短篇小说集《现代诱惑症》、诗集《沿着爱的方向》《藤乡》、大散文《约定》《初心》、儿童文学《小困兽》《星公主》《卖乖王》等,曾获亚洲青春文学奖、中国图书奖(合作)、当代小说奖、省“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中国输出国际版权优秀图书奖、徐迟报告文学奖、紫金山文学奖、金陵文学奖等重要文学奖项,也获得过今日中国摄影等多项艺术奖励。
吴义勤在讲话中认为,丁捷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现象级作家,他的创作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长篇小说《依偎》为代表的纯文学的、浪漫的、唯美的、理想主义的、超现实的创作;一类是《追问》《撕裂》《初心》为代表的关注现实、追踪时代的现实主义创作。后一类创作体现了丁捷介入火热现实的勇气和担当,这些作品紧贴时代脉络,接地气、有温度、有情怀,极富现实主义品质,是回应时代呼唤交出的一份合格的文学答卷。
汪兴国在讲话中用三个“真”概括了自己的阅读感受:唤醒真诚,付出真心,追求真实。丁捷的真诚来自于对社会、对读者的自觉负责,他怀着对文学的赤诚和执着,在创作上十分勤奋,不断超越自己,攀登文学高峰。丁捷的创作经历表明,作家既要坚持自我、坚守本心,更要突破自我、锐意创新。只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将对现实的体悟和感受转化为纸上丘壑,才能写出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优秀作品,真正无愧于自我、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
研讨会上,专家们围绕丁捷的创作经历和特点展开了深入交流。
现实的“问心”之旅和浪漫的“依偎”之情
丁捷早期作品围绕校园和青春,并凭借小说《依偎》获亚洲青春文学奖。上海交通大学教授何言宏评价这部作品是“爱无能时代的情感主义创作”。在他看来,《依偎》对爱的抒写,在爱无能的当下具有一种教诲意义,这部小说关于爱的书写是一种浪漫之爱,这样的爱是80年代人文的、浪漫的爱情想象在这个时代的一次迸发和呈现。苏州大学教授房伟也称赞这部发表于2012年的小说即使今天读来仍然让人感动和震撼。小说中,对话和场景写得细腻真实,故事结构精巧,结尾出人意外,将爱情的创伤、人生的创伤与唯美的虚幻场景结合起来,体现了作者丰沛的写作能力。
但丁捷并未止步于青春书写,近年来,他将笔墨转至现实生活。丁捷曾在采访中表示,“我的创作跟我的人生是融为一体的。”多年的援疆生活和纪检工作,对他的创作转型影响很大。
关于现实主义创作,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李朝全认为,丁捷作为纪检队伍中优秀的作家,有着得天独厚的题材优势,可以在反腐倡廉的创作领域作出更深刻的开掘。丁捷擅长运用案例文学的写作技巧和写作手法,与以往受欢迎的官场小说、政治小说既有关联又有区别,具有鲜明的警示意义和深刻的思想启迪。
南京大学教授张光芒也肯定了丁捷的这一转型。他认为,长篇小说《撕裂》与随笔集《名流之流》里无意识的虚伪相比,《撕裂》的主人公张一嘉自始至终是清醒的,他对自己的每一步变化都有清晰的认知,呈现出一种“自由的撕裂状态。”这种视野实际上让作品指向了社会剖析,丁捷不满足于过去对人的宽泛的、宏大的考察方式,转而直视动态的生活和人心,“撕裂”的叙述使小说具备了一种真实具体的生活实感和深度。山西大学教授、《小说评论》主编王春林也认为,《撕裂》这部小说里包含双重撕裂:一是写社会的撕裂,社会阶层、社会力量的撕裂;一是写人性的撕裂,内在的、精神的撕裂,写出了人物内在精神的复杂性。
从青春写作到现实开掘,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认为,丁捷几十年的文学作品,共同构成了一个连绵不绝、跌宕起伏的“问心”之旅。在丁捷的文学世界里,细致入微的现实空间和虚幻浪漫的乌托邦空间是相依的,正因为有一个“爱”的乌托邦的存在,作者才能穿越现实的黑暗去做拯救人心、人性的事情,从这个角度说,“问心”之旅也是拯救之旅。
跨文体写作的多样性和强烈的主体意识
丁捷的写作跨度很广,这种跨度不光是从青春写作向现实写作的跨越,还包括文体和门类的跨越,小说、诗歌、散文、纪实文学、儿童文学,皆有佳作呈现。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邱华栋评价丁捷是一位擅长多种文体写作的作家,他的写作既生机勃发、青春洋溢,也有对现实的介入和犀利评判。
丁捷为何能在多种题材和文本之间跨越、穿梭?《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部主任刘琼认为,除了用心之外,更重要的是身外的功夫。丁捷的跨界与他对生活的熟悉、了解、深入,以及他对中国现实的深刻认识都是密不可分的。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从丁捷成长的文学环境入手,分析他的跨界原因。他指出,如果追溯到个人写作史,丁捷开始的写作属于校园社团写作的一部分,与当下校园文学社团相比,80年代的社团写作具有更强的文学自主性,那一批写作者的阅读写作不像今天这样专业化和细分化。
苏童则认为,丁捷的创作之所以多变,源于他总是把个人生活拆解、思考后灌注到文学创作当中,他的创作表现的是他直面生活时对现实的思考。也因为这个特点,同样写反腐败小说,他和周梅森在语言的温度、感情的投入及作者声音的显著度上均有不同。丁捷的作品里,作者主体性比较突出,苏童形容其为“惊堂木”式叙述,作者的形象时时从文章中跳出来,有一种“诸君请听我讲”的意味。
《美文》主编穆涛和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也从不同角度谈及丁捷作品中的作者主体性。穆涛认为,丁捷的写作有中国文化的传统,文章要立言,言立则文明,比如《名流之流》的每个标题都是一个观点,观点立起来了,文章自然就透亮好看。张清华分析丁捷的诗歌写作是当下的、即兴的,甚至是刻意不经处理的议叙和感受,作者的主体性在诗歌中是无处不在的。正如他的诗集《藤乡》,“藤乡”充满了无意识、可能性和在场感,以此形容他的风格特点也是传神的。
就跨界写作的问题,南京大学教授吴俊强调要调整好跨界写作和节制、聚焦的关系。古人的文化生活、艺术趣味跟日常生活是一体的,但今天这些方面其实是分裂的。在这样一个分裂的时代,如何在创作中既表达出自己的艺术趣味,又树立自己的独特性,需要更深入的思考。
温暖向光的文本内核和归来仍是少年的初心
江苏第二师范学院教授姚苏平认为,丁捷儿童文学写作的鲜明特点是,他从内心深处始终把儿童和成人合而为一,既有讽刺意味又有温暖的文学抚慰。南京大学教授傅元峰进一步指出,丁捷文本的核心是儿童和女子,儿童对丁捷来说不仅是一种文体,更是他创作的一种内在性。他的写作是为了表达内在,这种内在是慈柔和本真的。《撕裂》里充满了对世俗和现实的好奇与惊叹,如果说这是“惊堂木”式叙述,那么拿惊堂木的正是一个孩子。南京理工大学教授张宗刚则用“温暖的向光性”形容丁捷的写作,称他的作品充满了温暖的质感,饱含少年血性和少年气质。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刘志权将“浪漫”理解为丁捷文本的内核之一。包括他的后期作品也能看到前期的影子,比如诗性、女性等等,这些东西让人物变得立体生动,也是让小说变得好看、深刻的原因。南京师范大学教授王晖则认为,从创作人格上来讲,丁捷在灵魂深处始终是一个及物的、现实的作家,奇幻和浪漫是他现实灵魂的伪装,或者说是他灵魂的另外一面。
在周梅森看来,丁捷的作品中真正珍贵的是有人情味、有人性的温度,他的反腐作品被很多党政各部门机关干部作为政治学习读物发放学习,体现了文学对政治的反哺作用。他的阅历、他的思想,都使得他的创作还充满了许多可能性。
丁捷在会上讲述了自己的文学渊源,他说,自己是一个文学的痴情儿,从十几岁开始,几十年来,在日常工作之余,坚持以“业余”的方式进行文学创作,文学调校着自己做人的方式,丰富着自己的人格。谈到写作,他认为身在现实才能真切地表现现实,自己从未满足于做一个现实的旁观者,希望自己能将“社会现实”不断转化为“文学现实”,也期待自己的文学现实会升华为社会的“现实”力量。今后,将聚焦小说创作,聚焦最想表达的深层自我,唤醒人性中的悲悯,以此激发爱的力量。
范小青最后作会议总结,她谈了对丁捷作品的三点感受:一是行走和沉淀,丁捷踏在大地上,他既有丰富的阅历,又能将阅历沉淀下来,移情到文学;二是勇气和挑战,他不被自己和他人所约束,具有直面现实的勇气,因此可以追求纯粹的文学写作;三是思想的维度和语言的艺术,《追问》《初心》《依偎》等作品都体现了他在思想上、艺术上的追求。丁捷几十年来,始终保持本真,从未放弃文学写作,从这一点来说,不管过多少年,他依然是当年的文学少年、文学天才。(摄影:丁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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