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马玉明的人,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农民,他身上有一种书生气息,他的书桌和床头有堆积如山的书籍。
作为一个宁夏草根写作者,马玉明说自己没有显赫的成绩,但他一直在默默坚持着。“爱上文学是我一生难以割舍的梦,这无关于名利,我感谢文字给予我对生活的热爱与精神上的安宁。”马玉明说。
爱上文学并非是偶然。1974年12月,马玉明出生在宁夏平罗县一个偏远农村,小时候常随爷爷放羊,那时爷爷常给他讲《岳飞传》《三国演义》等评书,他幼小的心灵为岳飞的精忠报国而感动,也向往侠客的行侠仗义笑傲江湖,这些故事对他影响很大,正如他诗中写的“多少年了,那些羊/一直在梦里跑/洁白的,暖暖的”。
“现在想来爷爷应该算是我文学的第一个启蒙老师。”马玉明说,真正接触文学是在上初中时,那时校园里兴起了汪国真热,诗歌文字的简短质朴及其深远的意蕴和自由的表现形式让他爱上了诗歌,“这种爱也有点类似于爱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正如诗人库什涅尔说,生活中的一切都能用诗歌描述。想家时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高兴时的“漫卷诗书喜欲狂”,发愁时的“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中国古诗词是那样深远地渗透进日常生活,浸润着他的喜怒哀乐,也是一束绚丽的霞光把俗世的人间涂抹出温馨、浪漫、唯美的华彩,让人身心得到愉悦和滋润。李白的豪迈飘逸,柳永的委婉凄恻缠绵多情,李清照的婉约含蓄,细腻感人。徘徊于唐诗宋词间醉心于雅韵精美,感叹中华文化之精髓博大,诗词语言的玉润珠玑,纯净华美让马玉明为之痴迷,在他心里种下一个文学梦,梦想有一天成为一个诗人。
种下一个梦长出一树诗。从《诗经》的“关关之雉鸠关关之久,在河之洲”到顾城的“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 而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几乎每个年轻人都有自己钟爱的诗句和诗人。马玉明不但陶醉于古诗词,对现代诗也有着特殊的情愫,在上世纪80年代末,初二的一个暑假,马玉明和父亲去镇上交公粮,中午父亲给了两元钱让他去吃饭,谁知他跑到街边一个报刊亭看书,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看出老板的不耐烦,他用父亲给的吃饭钱买了一本《徐志摩诗集选》,这本诗集他心慕已久,自己终于拥有时他非常激动,书抱在怀里他忘记了饥饿,其实,从早上5时到现在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自此,这本诗集他就像宝贝一样放在枕头底下,每次放学回家写完作业,他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读几页。上初三时,马玉明开始尝试着写诗,1992年武汉《写作》发表了他的诗歌《春天路过我的村庄》并寄来5元稿费,这对于刚刚开始写作的他无疑是一次莫大的鼓励。随后又在《石嘴山日报》发表《我的梦》,1993年《九头鸟》中学生征文大赛获二等奖。并有诗稿在《银川晚报》,《黄河文学》发表,同年被北方文学艺术研究所吸收为创作员。
“对诗歌的痴迷和在文学创作上的一点小小的成绩让我忘却了生活的真实,一度迷失了方向。”马玉明说,高考之后他在填志愿时想当然的以文学为唯一目标,阴差阳错地与大学校门失之交臂。诗意的人生跌入低谷,失去了希望,没有了未来,他再也没有了动手写几行字的欲望,文学梦也在懊悔中沉积搁浅,马玉明当起了地地道道的农民。在农田十年的辛勤劳作丝毫改变生活的贫穷,2002年他离开家乡到贺兰县开始打工生涯。
诗歌不是生活,但生活却不能缺少诗意。英国哲学家布拉德雷说:写诗是一个完全成形的灵魂在寻觅一个躯体。一位哲人曾经说过,我们可以不写诗,但是我们不能没有诗意的生活。也许马玉明在他的灵魂深处始终有一种声音需要用诗的语言去表达,去诠释。也许还是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梦想,机缘巧合中马玉明结识了贺兰县原文联作协主席保剑君,“保老师飘逸俊秀的才情和对文学的热情真诚感染了我,再次唤醒我沉睡十年的文学梦。”美丽的家园,四季的轮回,质朴醇厚的父老乡亲,朝昔相伴的牛羊和炊烟......这一切他深爱着的,让他没有理由不为他们吟唱讴歌。
在诗友的鼓励和帮助下,马玉明重新拿起笔开始新的创作。古人云,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也正是在贺兰县遇到保剑君等一些文友,马玉明一家定居贺兰。2010到2012年先后在《贺兰》《朔方》《散文诗》《银川晚报》《宁夏日报》《黄河文学》和一些外省刊物上发表诗歌。诗歌《黄沙古渡》被宁夏旅游网刊载作为黄沙古渡景点的宣传。马玉明于2014年6月参加鲁迅文学院第十期少数民族班学习,在鲁院的导师和同学的指导学习中他更加明确了文学创作思路,也确信文字是照亮灵魂的一盏灯。
2014年,他写下诗歌《又见芦花白》:没有月亮,场景不太诗意/低头或不低头都一样思念/目睹万千山河,物是人非,病痛无药可医,无论走多远/故乡永远都是无法割舍的亲人/多年以后,我必将回归这里/青草漫过一条小路,如此茂盛,/严寒到来,仍然紧守生命的秘密/从生到死,它们一直有着朴实的血脉亲情/麦黄落下,稻花香/多么殷实,给我活命的亲人/沙枣花枯竭,芦花飘/多美啊,故乡到处都是幸福的花/风往北吹,故乡从不抛弃每一个人/顺着风的方向,我能触摸到温暖的骨头/多少年了,芦苇一直在飘荡/梦里梦外,白茫茫的一片/深一脚,浅一脚/那是我的白发亲娘/从一从芦花中回望故乡/寒风中多少亲人在守望/思念的痛,在一节节芦荻蔓……”该诗在《中华文学》乡愁征文大赛中获得二等奖,写这首诗时,正是他母亲去世一周年的祭日,离开家乡几年再次回归故乡,如今物是人非,徒留满腔伤痛,芦花丛中母亲的坟头长满青草,怀着对母亲的无限思念和故乡的眷恋,他含着热泪写下这首诗,每一次读到这首诗他都是双眼湿润。
诗歌怡情,文字静心,作为一个农民,马玉明从不抱怨生活的贫穷,无论生活多艰难他始终保持一种乐观豁达,并且他这种乐观的心态也感染着身边人。文学让他持有一颗慈爱心,2002年岳父病重住院,面对巨大的医疗费马玉明没有退缩,更没有逃避,他选择生命至上,不惜四处借钱为岳父治病,岳父去世后他义无反顾赡养岳母,20多年不离不弃。
作为一个农民,马玉明在务劳庄稼之余,始终坚持诗歌创作,他说诗歌是纯净的神圣的,自始至终都给予生活希望和爱,生活有诗歌将不会寂寞。“感谢在文学道路上遇到像保剑君、王兴国,水禾等志同道合的诗友们,感谢他们一路相伴,是他们给我寻梦的勇气和决心,让我的生活充满阳光,使我平凡的人生不再平庸……”
诗歌,令这个农民诗人在喧嚣浮华的尘世里坚守一份宁静,让生命在书香中韵然,灵魂在诗意中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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