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诗人叶辉的“阵雨别墅”将南京高淳县的一片空间改建成一栋两层高的私宅,加上外部的庭院,总占地面积约1200㎡。这座名为“阵雨别墅”在热议中,成为了江南诗人们的一个聚会客厅。阵雨别墅
作为一个写诗30多年的诗人,叶辉只有薄薄的三本诗集。他以十年一本的速度保持着自己的节奏:1999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在糖果店》(29首),2009年第二本诗集《对应》(54首),2019年的《遗址》延续了他一贯节制的风格,48首。
《遗址》由雅众文化|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虽然版权页上的时间是2019年12月,然而受疫情影响,书在仓库里停了很久。直到武汉复工之后,才正式发行。建筑,在叶辉诗歌中一直是重要的叙事载体。他的许多诗作都涉及对建筑和周边环境的观察,寺庙、宅院、老街、小巷,这些充满历史痕迹的旧物,在他的语言之下被重新审视。在《遗址》中,诗人以如考古学家,在断壁残垣中寻找失落的神秘历史。
然而我们在这份神秘中并不感到沉重,正如设计师简枫,在8月15日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诗歌来到美术馆”第六十五期活动上所言,“他把痛苦‘轻盈化’了,就像一个洞悉人心的先知。他用几行简单的诗句就把生活里的尖锐和锋芒化解掉,我只读到了神秘的想象,就像一把闪光的利剑,出鞘和收回都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遗址》
古人造园梦想的现代实践者
叶辉生于上世纪60年代,一直守着他的高淳小镇,19岁那年被分配到镇上一家税务所,一直工作到去年退休。除了诗人这个身份,他还是一个喜欢改造老房子的建筑师。
在建筑师、诗人非亚看来,好友叶辉闯入这个行业并非意外,反而让他觉得好玩。“我自己学建筑,业余写诗。叶辉是写诗,转过来做建筑。我特别好奇这样一种身份的转换。因为建筑设计师本身是一个非常专业化的职业,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突然闯进这个领域,我觉得蛮神奇的。”非亚表示,建筑师和诗人有一种非常紧密的联系,建筑讲究空间的感觉,诗歌也讲究空间的东西。“我在叶辉的诗歌里面能够领悟到空间感和场景的变化,我觉得他的诗歌跟建筑是有关联的。”叶辉说,搞建筑自己是业余的,“只是中国以前所谓文人造园梦想的现代实践者”。因为父母都在乡镇工作,叶辉记忆中的小时候就是辗转于南方各小镇,不断地搬家。“我们住的都是大户人家的房子,有些有上百年的历史,后来有一段时间搬到粮库,在粮库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老建筑有特别的感情。其实从儿童时代开始就有对居住空间的想象,后来做了一些建筑改造,主要还是想通过这些空间探讨一下南方人的生活方式。”
所以他把一座1990年代末废弃的粮库改造成了“阵雨别墅”,在诗人、好友李为民看来,这正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取名阵雨,意为朋友来了又去,如同阵雨一般。整个别墅区域,除了他,就只有一个邻居老人,一条狗,再有就是茫茫的石臼湖。一到冬天,周围漆黑一片,石臼湖风声呼啸,只有叶辉所在的那间房会亮起微光。就如他的那首《萤火虫》一样。
这种景象,正好印证了叶辉的诗歌。在李为民看来,叶辉的诗歌和当代大部分诗人写得都不一样,“他的诗都很短,在短短的字里行间,你会看到深深的感情,那个感情非常冷,远远的跟你有膈膜。但是你读起来就是有感情在里面,你会被他感动。”
活动现场
在日常中展露轻盈特质
在美术馆现场,恰好也播放了本期声音招募活动优秀朗读者马一茗的朗读音频《萤火虫》。叶辉说,《萤火虫》的灵感就是来源于他原来日常生活的土地,当地称之为萤火虫地。“有的时候这块地突然很明亮,人气很旺,有时候人气很衰,忽明忽暗的感觉。”
日常性,是叶辉是一直以来秉持的诗歌理念。他的诗以富有质感的细节,构成了生活与生命的现场,事物与语言的在场。他的诗总是在解构日常的同时又重构了日常。《在乡村》一诗,叶辉使用了屠桌、白桌布这样的意象,看似超现实,实际都有实指。“因为我从小也有过乡村生活的经历,在那个时代,大多数农村生活或者乡村生活,讨论更多的还是不幸或者天气,这些东西直接影响到人的命运。”
“屠桌上放一个桌布是很写实的,并不是一个表现,也不是一个超现实的意象,而是真的如此。比如很多桌子上屠宰过东西,都有刀痕,但是你铺上桌布就比较高级。”当然,《在乡村》整体构成了一个比喻,这是对日常的解构。
“(叶辉的诗歌)直观感受是宁静,但又不是风平浪静的宁静,而是一种抽象却有所表达的平和。这些作品落笔时的轻其实是一层蒙在生活前的纱,轻盈的薄纱后是复杂而浑浊的。读起来时,有着一下子让人静下来的奇效。”一位读者这样谈他对叶辉诗歌的理解。
这种感觉颇为准确,叶辉一直被认为是当代汉语诗歌中为数不多成功发展了“轻盈”特质的诗人。正如简枫对他的评价,“像一个优秀的剑客能在方寸之间腾挪一样,叶辉的诗能在极短的句子里完成各种空间的转场和从虚幻到真实的转接。”
版权声明: 本站原创内容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出处“环球美术网www.caanets.com”;本站发布内容部分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本站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