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0日,由江苏省作协小说委员会和南京市作协主办的姜琍敏长篇小说《心劫》研讨会在南京举行。
作家梁晴回忆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是在饭桌上,当时,姜琍敏突然拍案击节,没有任何停顿地讲起了这么一个漫长的令人惊叹的故事。听的人先是诧异,而后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直至结尾像破茧般撕开秘密,听者也和林远飞一样仿佛从炼狱中走了出来,呼了一口长气。“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那种慷慨激昂和容光焕发,好像内心的灵感已经喷薄而出。后来不久书就写好了。”后来,姜琍敏又在这个故事的基础上作了修改,写成《心劫》。作家傅晓红认为,对比原初版本,《心劫》在情节、场景上都做了完善和修改,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更加复杂生动。
《心劫》责编张妍妍介绍这本书说,读者从中完全可以看到“林远飞的情非得已、自我反省、内疚、弥补、煎熬,直至豁然开朗,整个一段心路历程”。对这段心路历程,姜琍敏极尽笔墨,江苏当代作家研究中心副主任张王飞认为,林远飞从懊悔、自责到惊慌、恐惧、压抑、绝望、精神崩溃,后来还得了强迫症——整个过程中,姜琍敏的刻画细致入微,“他常常通过生动的生活细节来展现心理,比如看见人影、听见电话就心惊肉跳,这些地方处理得很到位。”对于故事的女主角郑小彗,作者也花了很大力气写她的性格和心理,张宗刚认为,姜琍敏对郑小彗的心理把握得十分精准。在她那里,爱与恨处于一种奇特的复杂的纠结的状态,她看起来讨厌他,其实是用一种恨的方式来爱他。
苏州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李一试着从时代性的角度对此作出解读。她认为《心劫》里的林远飞是一个时代青年的肖像,他野心勃勃,希望抓住时代契机。这个人物可以和路遥笔下的高加林进行对比,但高加林身上有某种戏剧性,姜琍敏写林远飞的时候却是用一种非常正常化的笔法去写他的野心。
由时代性来来理解人物的选择,李一提醒我们注意小说里“户口”这个元素,“小说里户口是很固定的,也就是人在社会里有固定的位置、固定的关系,”从这个角度就可以理解林远飞为什么会为此纠缠这之久,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喻佳还可以接受这个男人。
创研室青年干部韩松刚也认同这个看法。在他看来,这本书其实是在为一代人的道德和精神立传。“小说里有一段话,大意是说假如人间有足够的宽容,我们侧身的环境足够开明,我们耳濡目染的文化有足够的谅解,我们心中的道德律有足够的弹性,是不是我心里会坦荡得多,也会理智得多,而我的命运甚至整个人类的命运是不是也会因之不同?”
《钟山》副主编贠淑红进一步指出,林远飞在不断地应付郑小彗纠缠的过程中,其实是在一次次地确定自己的道德感、责任感和存在感。“所以我在想,他后面发现郑小彗的骗局之后,可能会陷入一种巨大的空虚失落之中,后面他要怎么去重新确认自己的存在?”这一点来看,她认为小说的结尾可能有一些理想化和轻松化。
“这部作品既有现实性又有荒诞性”,《扬子江诗刊》副主编徐晓华说,姜琍敏的整个叙述方式,包括情节的推进和心理的刻画是传统的、现实的,但其内核却荒诞无比,最后的落脚点是一个虚无的境地。她以《楚门的世界》作对比,就像楚门突然撞到那块幕布,林远飞得知真相后,整个给人的感觉是一下子从“极重”变为“极轻”。
关于现实和荒诞的关系,省作协副主席、作家储福金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文学应该是生活和想象的结合体。荒诞中有想象的东西在里头,现实生活要结合想象力才能诞生出真正的好作品。
省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汪政认为,“好看是对小说起码的要求,在这方面,姜琍敏下了大力气。《心劫》是一部在题材、主题和艺术上都有新想法的作品,它在日常生活中写出了惊心动魄,写出了灵魂深处的人性撕裂。一个看上去普通的男女情爱,怎么就会在几十年的绵延中藏得住那么大、那么多的秘密?明处的人物与暗处的人物如何在自然而然的状态下那么天衣无缝地合作着他们的故事?作者又如何面对和安排真相被揭明的那一刻?作品再次给我们启示,静水流深的日常生活始终是故事的矿藏,关键就看作家有无钻探与提炼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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